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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小时,罗仕康的电话就打来了。
“海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罗仕康上来就开始绕弯子。
张海宁一听就急了。
“罗哥,这都啥时候了,我都急得火烧眉毛快下油锅了,你还在给我打岔绕弯子,你是不是存心的?”
“海宁,我真的不是绕什么弯子,实话实说还不够呢,哪有那么多弯弯可绕。”
“您说吧,好事坏事我都能承担得了,赶紧的。”
“是这样的,我们宿州那边的马戏团的确不多了,但是我师傅家还有两匹马,好久都没有外出演出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这就安排人给你送去。”罗仕康在电话的另一端诚恳地说。
“这算得是一件好消息吧,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我师傅不能亲自给你们演出了,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是刚从医院出来,现在正康复呢。”
张海宁点了点头。
“其实,你这个所谓的坏消息也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了。也不能叫太坏的消息吧。这样,这两匹马的事就这么订下来了,你现在就安排人往我这里送,还有一些必用的道具。比如弓箭、靶子、马鞍什么的,我们这里有人以前也演过,我再挖掘一下我们这里的潜力吧。”
“当然,这也不能叫坏事,万一我们这里也可以通过这次的节目发现人才呢?”
张海宁在电话里尽可能安慰罗仕康,同时也是在不停地暗示自己,给自己加油鼓劲。
挂了电话,爸爸张临泉火急火燎地走到了张海宁身边。
“海宁,宿州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爸,马匹弓箭和靶子都没有问题,就是没有人能演了。如果不能演的话,我们不光要退出王十三的三十万元,我估计前几天的演出费用他一分也不会给,弄不好还叫咱们赔偿他们呢?”
张临泉也知道这个王十三不好惹,要是为这事在被别人告上了法庭,真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弄杂技团不知道有多难,一旦成立了,团里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你呢,只能朝前走,不能往后退。
张临泉沉思了好一阵子,心神不定地说:“孩子,让爸来试试吧?”
张海宁听了后,不由得心里一紧。
“爸,那多危险呀,再说您也是多少年没有演过一些传统的杂技了,我担心呀!”
“不用担心,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在你很小的时候,我曾表演过上刀山下火海的节目,回马三箭虽然我没有试过,但是我的老师傅还在,我可以向他请教,他年轻的时候表演过,应该问题不大。”
“孩子,你想想,如果咱们这一次不一炮打红,下一步更难走了,这一件事也让我们长了个心眼,就是再有商演的时候,我们排个节目单,提供的节目我们可以演,节目外的加演,我们不接受,这样,那些人不就难不倒我们了?”
张海宁听了,舒展了眉头。
“是呀,爸爸,我真没想那么细,对,以后再请我们演出,我们跟他们签订合同,一切按合同来,我们就有主动权了。”
两匹马一红一白是天黑之前到达泉临县圆梦杂技团的。
细看这两匹马,的确喜人。白马为公马,一身雪白,无一杂毛,额头顶部一撮红毛点缀,如赤兔胭脂马品种,四蹄腾空,对天嘶鸣,尽显威武。
另一匹枣红马虽不是传说中的草原汗血宝马,却依然高大威猛,它与白马不同之处在于,它除了一身枣红,只有额头一处白毛点缀,与白马如一母所生,又各有不同。
张临泉立刻喜欢上了它们。
如何完成这一传统马戏加杂技的综合节目,张临泉已请教了师傅。师傅已年过八旬,他毫不保留地将这一绝技传授给了徒弟。
两匹马毕竟是被马戏团训练过,很快熟悉了场地。对于新主人,它们并不排斥,毕竟它们好久没有表演的机会了,它们很通人性,也想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好好展示自己还能够演出的能力,天分当然摆在那里,如果不能演出成功,它们也有愧为六畜之首了。
马身上对演出自带的灵气和光环,张临泉站在它们身边时,就感觉有一种强大的气场。
“老伙计,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一定要不吃口馒头也争口气,今天晚上全看你们俩个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功。”
马儿似乎听懂了新主人的话,仰头对夜空一阵长鸣,叫声穿越黑夜,成就了张临泉那颗坚硬的心。
工作人员将马鞍架上去,两马围绕着杂技场试跑起圈来。
这天晚上,围观观众是以往的三倍还多,王十三的八十岁老爹也早早来到高高搭起的寿台上,观看他这一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回马三箭》了。
张临泉今晚白短袖子黑色绸子灯笼裤,腰系黑色宽腰带,头扎红头巾。张海宁今晚一身青绿打扮,头带粉红丝巾,腰系紫色丝带,青绿色外套飘然浮动,如仙女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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