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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茵茵算算日子,狗蛋上次吃到毛蛋给的点心距今差不多已经半个多月了,估摸着就是这一两天,那男人就又该来了。
据狗蛋说的,每大半个月来一次,从未缺过,想来这次也会来吧。
因毛蛋娘提出想要一起进京这事,徐茵茵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弄弄清楚。
是以,本来说的住一晚就回城去的,也不由再多住了两日。
这一留,就要在村里过冬至了。
徐老头徐老太倒是欢喜得很,不回城也是一样的,当下就招呼了儿子去买半扇羊肉回来,顺便给三儿子两口子捎信,就都回村来过冬至吧。
左右留着也是留着了,徐茵茵便使人细细打听了王家的事。
正好,作坊里有工人就是王大亮一个村子的,其中还有个胡氏跟王家还是门对门呢。
对王家的事,她可是清楚得很。
趁着作坊发冬至节礼的功夫,徐茵茵就让人将领节礼的胡氏叫到了跟前来,问起王家的事。
在郡主跟前,胡氏哪敢有隐瞒?再说了,王家这事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了,她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当下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
“那王大亮染上了赌瘾,脑子都被狗吃啦!家里的几亩地给赌输了不说,还把媳妇也给卖了!他媳妇被赌坊来的人给带走那天,我正好下工在家,亲眼瞧着的,他媳妇又哭又求的,可王大亮都无动于衷,任她被拖走呢!
听说被赌坊给卖给了远村一个满脸癞子的老鳏夫,想跑回来找儿子,被那老鳏夫给打得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也是可怜得慌哟!
王家老两口积攒的一点积蓄也都被王大亮给偷去赌了,还把王婆子当年的嫁妆簪子都给搜刮了去,一点没剩,现王家就剩空壳子啦,啥桌子板凳但凡能卖的都叫王大亮拿去卖了!王家老两口都被儿子给气病了,也没银钱看大夫,现每天躺在床上,拉屎拉尿的都在床上,也没人管咧!那臭气,熏得我家都闻得到,可真是要住不下去了!
这天又冷,王家老两口那样子怕是不好,估摸着是捱不过这个冬天的。
我想这都是报应吧!谁叫他们之前百般磋磨几个丫头把她们当赔钱货要不是为了留着当牛马使唤大了也好换彩礼早就将人按粪桶里溺死了呢!现在他们家搞成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胡氏说得也是心有余悸,她婆婆之前也一直嫌弃她生的两个丫头片子,可见过郡主来给王家几个丫头撑腰之后,就收敛了些,起码不打骂了,如今看到王家那婆子那个惨样,想到她之前是怎么磋磨孙女的,也是吓病了一场,就怕也有报应找她呢!
现每天对她两个女儿好得很呐,肉舍得分给她们吃,做新衣裳也舍得给她们也做一身了,当然,胡氏也明白,这多少也跟她在作坊做工,一年下来挣不少银钱而大嫂就算生了儿子也没能进得了作坊有关,所以啊,心里很感激徐家作坊雇了她做工,让她能在婆婆跟前挺直腰杆,连带着两个女儿也能过得好点。
想着兰月几个都是郡主买下了的,是郡主的人,胡氏便即道:“郡主,我昨晚听见王大亮在跟他儿子王虎子说,让王虎子想办法来找他大姐二姐,让她们给他拿银子呢!
这王虎子打小就是兰月和槐月给洗尿布洗衣裳一把屎一把尿的给扒拉着的,这两孩子心软,先听说她们娘被爹给赌卖了就落了泪的,说不得经不得王虎子哭求呢,这万一要是将好不容易攒下的工钱给哄骗了去,那可真是要命了哟!”
大家都是领一样的工钱,她可是知道姐妹俩手里如今攒了多少银钱的,但听着多,可到了赌红了眼的赌鬼手里,也不过是一手进一手就出了的事儿。
那王大亮已经没人性了,最后一丝人性就是还惦记着儿子是传宗接代的,若不然,怕是连这个儿子都已经给卖了去赌了呢!
幸好郡主仁慈,早先将兰月几个给买走了,不然现还在王家的话,只怕都逃不过被卖去勾栏院的下场。
徐茵茵听完胡氏这些话,并没有多说什么便让她回去了,转头又陆续叫了作坊一些工人来跟前说了说话,最后才将刘氏给叫了来。
刘氏昨儿才得儿子说了郡主看重他让他好好用功将来雇他做管事的事,高兴的一晚上都做美梦呢,眼下被郡主叫来,她也是好奇郡主找她做什么,是要亲口跟她说说将来雇儿子做管事的事?
刘氏心里头激动,正想着她要是郡主这么跟她说了,她应该咋表现咋回答才能更好的体现出她的激动和对郡主的感激呢。
但郡主说什么?找她来是问毛蛋娘的?
毛蛋娘近来都有什么异常?
她跟毛蛋娘左右邻居的住着,在作坊里又是同一组,每天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且两人都没有男人,独自带着个儿子,向来是走得比村里旁人家要亲近些的。
郡主会特意问她毛蛋娘的事,也合理。
只不过郡主突然问毛蛋娘干啥?
刘氏心里惊疑不定,把毛蛋娘近来的一切都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也没觉得有什么,她一向手脚灵活,一直做工都很认真勤快的,也不跟人有口舌,到底是啥事惹得郡主注意了?是有人说了啥?
不好叫郡主久等,刘氏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才缓缓应话道:“回郡主,毛蛋娘一向都跟往前没啥不同的,每天做工都挺认真的,组长也夸她手脚快呢!”
“我不是要打听她在作坊怎么样,只是想问你,可觉得她近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跟从前不一样的地方?”徐茵茵见刘氏那藏不住的想护着毛蛋娘的小表情,也是好笑,现在的刘氏,可变化太大了,一点都看不出从前那满村嫌的样了。
刘氏一听不是问做工的事,不由也松了一口气,她们独自拉扯孩子的都不容易,若是丢了这作坊的活计,那还真是活不下去的。
又一想郡主将来可是要雇她儿子做管事的,算起来她也就是郡主的人了,给郡主办事不是应该的嘛,郡主跟她打听事是她的荣幸呢。
不是跟作坊有关的事,她倒也能好好想想的。
但咋想她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真有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毛蛋娘上个月起就戴了个镶了金的银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