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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不紧不慢,浑身上下都在演绎着“悠闲”二字。
若只如此,倒不算真正的享受。
李常笑大老远来此,一是为了体验人间真味,二是探听些街坊把关,某种意义上可称作体察民情。
这不,二楼的一处酒桌。
窸窸窣窣聚拢了一群酒客。
照例,总有一人扮演说书先生的角色。
粗袄坦露,脚翘桌案,手中捏着二三颗花生米,还有一碗蹭来的劣酒。
他们就是靠着散布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换取口腹之欲的满足,若能解解馋虫,自是再好不过。
“二锤子,可又有什么乐子,还不说与哥哥们听听。”
被唤作二锤子的,是一名高瘦的青年,衣衫破旧,眼神中却透出狡猾的意味。
二锤子熟练地接过酒,嗅了一口,方才不舍的放下。
“六哥,今儿这碗酒,可是物有所值,绝不骗您。”
“哦?少卖关子,快说。”六哥当即催促。
其余人也竖起耳朵,李常笑亦在其列。
“前些日子。青州治下,山阳郡与东郡,那儿的铁官徒反了。”
“据说打出的旗号,是推翻暴君,光复大秦。”
二锤子眉飞色舞地说道,表情很是得意。
果然,他的一番话,成功点燃了在场大伙们的情绪。
连绵不断的讨论声响起。
“那…那是造反。”
“总归是有苦衷,若不是日子挨不过,谁会选择造反。”
“朝廷莫非…又要打仗了。”
听到“打仗”二字,四下寂然。
倒不是怕犯了什么忌讳,而是因为打仗需要钱粮,还需要征发士卒。
元鼎初年,大汉兵丁尽出,倾国之力讨伐匈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距今不过二十载光景,在场有不少人就亲历过,印象当然深刻。
那段时间,每家每户勒紧腰子,日子艰难,毫不亚于秦末时期的动乱。
一方面要应对朝廷征收的税目,另一方面还得担惊受怕,倘若大汉战败,那群茹毛饮血的匈奴野人将屠城防火,烧杀掳掠。
所幸,大汉胜利,这所有人谈起战争,依旧会闻虎色变。
李常笑默默倾听,手里啃着半只烧鸡,心中却思索。
倒不是与他记忆中的片段重合,那般久远的事情,李常笑早都忘了大半。
而是这起义的时机,未免有些蹊跷。
尤其是“光复大秦”,这就显得尤为荒谬。
大汉建立至今,历经五代帝王,已经经历了六十九年。
李常笑算是少有的亲历者。
可即便是他,一定程度上也开始适应汉廷的存在。
六十九年,那是横跨了四代人的征程。
百姓更迭,世事变迁,足以将大秦留在民间的印象磨灭。
哪怕是大秦皇室后裔治下的西北,百姓们只会记得唐侯,记得鲁王,对大秦最多只有模糊的概念。
至于光复大秦,分明是屁话。
李常笑掐指推测,一道玄妙的气息充斥心间。
不一会儿,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果不其然,又是璋儿的后裔搞出的动静。”
感慨之余,李常笑也多了几分身为旁观者的淡然。
出于私心,他明知此举或有恶果,却打定注意不会去干涉。
正如当初大秦倾覆,他没有人前显圣,改动大局那样。
长生世间久矣,人间冷暖大都释然,要说唯一留下的,仅仅只是“华夏”和“神州”的烙印。
非我族异类,其心必诛。
至于旁的,李常笑没有掺和的想法,当乱世的流民,或是太平的野犬,全都只是一念之间,不失为人间历练的一种。
收回心思,他又夹起一块油渣,“咔嚓”咬碎,继续听二锤子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