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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吃出来了？那是师傅做的好吃还是今天的好吃。”
雪澜眼珠转了转，她虽然单纯，可是不傻，这整个山上就他们三个大活人，白菜可不会做饭，那就肯定是沐佑白做的了。
于是她笑了笑，说，“都好吃，但是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师傅做的很鲜美，像河里跳出来的鱼儿，这个很清爽，像前几天绽放的兰花。”
这比喻倒是很新鲜，让玄灵子和沐佑白都忍不住笑了，一顿饭倒也吃地格外其乐融融。
沐佑白本以为自己走出这一步会很艰难，但事实上，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可能是因为身边的人，也有可能是因为这边美好的空气。
饭后，沐佑白和雪澜一起去河边洗碗，难得又有了独处的时间，沐佑白让她在一旁休息，雪澜却执意想来帮忙。
“先前我和师傅约定好的，她做饭，我就洗碗了。”
“除了洗碗，你还要做其他事吗？”
“也不怎么多，就是砍柴，挑水，然后打扫卫生，再帮师傅采药，练功……”
她将自己平常要做的事一一罗列。
虽然是意料之内，不过沐佑白还是有些意外，“这样会累吗？”
“怎么会呢，帮师傅做事我很开心啊，而且师傅也会做很多东西，我吃的东西，穿的衣服，还有这边的家具，屋子，都是师傅造的，不过去殷家这些都不用做，我都变懒惰了，实力也一直没进步……”
沐佑白垂眸，“雪澜已经很努力了，你做地很好。”
“和其他人比起来我太差了，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师傅先前说，家务是做给自己，她教我所有东西都是给自己服务的，我可以替自己做，可以替她做，但是不能替别人做，我可以不做，但是不能不会，佑白，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沐佑白一愣，忍不住感慨，“你师傅把你教得很好，如果可以，我也想让澜澜什么都不做。”
“那可不行，什么都不做就成废人了。”她坚定地摇头反对。
沐佑白笑了。
但是随后雪澜眼中就划过一抹伤感，“佑白，你说要是师傅死了，我该怎么办呢？我会不会也只能守在这里，然后远离你，远离糖糖他们……”
“哪怕留在这里，你也可以像过去那样来看我们啊。”
“不可以的。”雪澜不停摇头，“那样会伤害你们的。”
沐佑白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忍不住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为什么？”
先前他只是和雪澜走地近一点，殷语柔的反应就很大，而且还警告过自己，说要是不想死，就离澜澜远一点。
他原本以为是因为殷语柔宝贝小姑娘，不想让她被不好的男人骗，也没在放在心上。
现在转念一想，想起她的身份，还有玄灵子的立场，他顿时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结果当雪澜说出原因的时候，沐佑白差点没拿稳手上的盘子。
“什么？”
他第一次这般震惊。
雪澜说，“学师傅那一门的，需要绝七情，断六亲，贫夭孤三点总会占一点，而且绝对不能见亲人朋友，要不然会祸害子孙后代，我也是中途被师傅捡来的，因为是处于半入门状态，她一直都在帮我祈福，所以没有受到影响。”
“你会和她一样？所以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这里，也不能再见自己的朋友和亲人？”
“如果真的像师傅一样的话，就是这样了，佑白，我要是和师傅一样，是不是就不能喜欢你了？”
沐佑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沉默了许久，才憋出一个字，“是……”
过去糖糖和殷语柔一直隐瞒的真相，没想到居然是这个。
她这么开朗活泼的女孩，让她从此以后只能待在这里，再也不能见自己的朋友和亲人，那该是多残忍的一件事。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玄灵子要让雪澜来到都市，又为什么要让她去交朋友了。
所谓的断，是在你和彼此产生深厚情谊时又生生地斩断自己的欲望，那才是对雪澜真正的修炼。
沐佑白明白，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有些愤怒，可他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替她感到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才轻声问她，“那澜澜希望以后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过去也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肯定会说不知道了，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长大了，是该好好孝敬师傅了，师傅说她已经两百岁了，人老了就是会死的，可她死了，就没有人继续做她的事，继续去帮助别人。”
“师傅她一辈子都在救别人，殷少说她的爷爷就是师傅救的，也是因为师傅，殷家现在才会发展地这么好，还有小栩的母亲，还有很多很多的人，我觉得师傅很棒，很伟大。”
“所以最近我一直在想，如果师傅不做了，那就让我去做好了，我也很想像她一样，可以帮助更多更多的人。”
她也是因为这个，一直这样不懈地努力着，学习着。
可是……
为什么会感到这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