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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这就是坑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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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狗子被冷气呛着了,捂着脖子咳了个面红耳赤。他这样也安排不了马车,李邵见状没有催他,只等他缓和下来,抬了抬下颚与他示意。汪狗子喘着大气,硬着头皮去了。论私心,他肯定不想让太子现在见着徐简。殿下还在气头上,一旦见了“始作俑者”,不直接炸开来,也不会没有半点响。尤其是,辅国公若再煽风点火一下,好家伙,这大火大抵是要从国公府烧到御书房的。一旦到了那时候,主子交给他的活儿,他就彻底办坏了。本想着,辅国公不出府,起码今年内是不出府的,却没料到,太子殿下前阵子才因围场的事去探望过,今天又要去一回。可汪狗子不可能拦住李邵。太子要是自己兴了这样的念头,汪狗子哄着劝着骗着,靠着一张嘴皮子指不定还能让殿下歇了心思。偏那是圣上交代的,圣上说要“赔罪”。刚御书房里具体说道些什么,汪狗子在外头没有听见,但想来不外乎那几个话题。以太子下朝时怒气冲冲的样子,最后被圣上压着去赔罪也不稀奇。汪狗子偷偷看了李邵一眼。殿下的那股子烦躁情绪都摆在面上了!圣上怎么想的圣上怎么会觉得,殿下去辅国公府就能好好与国公爷赔罪呢圣上到底是对殿下有误解、还是对辅国公有误解一连三问后,汪狗子自己都沉默。圣上偏宠太子,这么多年了,满朝谁不知道哪怕不在皇宫里、而是在永济宫当差的太监都清楚。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老子看喜爱的儿子应该也是一个道理,在圣上看来,殿下肯定是听得进去好赖话、知错能改的。而汪狗子另有那么位主子,他知道的自然比其他太监多一些,比如,辅国公与殿下之间确有矛盾。这矛盾的激化,少不了殿下的兢兢业业,但辅国公亦浇油了,还没少浇。一个巴掌是能拍响,但两个巴掌一起拍,它更响了!可这么响的巴掌,圣上对辅国公出的力怎么就真的看不见呢尤其是今日,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连他汪狗子都觉得和辅国公脱不了干系,但殿下却没有在御书房里说服圣上。就这么让殿下去赔罪……汪狗子心里连连叹气。他这活儿,真的不好办!哪怕一万个不情愿,汪狗子也安排好了马车,跟着李邵一起去了辅国公府。到了地方,汪狗子上前敲门,等门开了,他也不摆东宫人的架子,就盼着能少一点油就少一点。李邵踩着脚踏下来,抬眼看到徐栢匆匆迎出来,他冷声道:“我来看看徐简。”徐栢一面引人进府,一面使人去正院传话。安排李邵在花厅坐下,又上了茶水点心,一婆子来回话,徐栢听完,便与李邵道:“殿下,大夫刚刚给国公爷诊治好,您稍后,国公爷马上就来。”李邵轻哼了声。只是,这个“马上”,马了有一刻钟,都没瞧见徐简人影。眼看着李邵面露不耐之色,汪狗子赶忙小声向徐栢询问:“大管事,国公爷怎得还没来”“按说从内院坐辇子过来也该到了,”徐栢轻声道,“公公莫急,我再使人去看看,应是在半道上了。”汪狗子抿着嘴笑了下,面上客气,心里叹气。装什么呢他能不知道这是辅国公故意拖延的他不想浇油,辅国公则是想把油给殿下浇个透。可人在别人的地盘,还真就只能被拿捏着。汪狗子硬着头皮看李邵。说到底,把人晾着这都是小手段,换个稳重些的、城府深些的,根本不痛不痒,毕竟殿下是皇太子,辅国公再怎么晾、也不能不露面,左不过就是两三刻钟,再过了、辅国公反而不好交代。可偏偏殿下与稳重沾不上,这种小手段,用在殿下身上,一用一个准。汪狗子心思活络,想了想,上前与李邵道:“许是大夫治疗着不太舒坦,殿下,小的去看看”李邵道:“定是装的。”汪狗子赔笑:“便是装的,也得亲眼所见,您耐心等候,他拿腔作势,是他不敬您,您若是急了,他假的也成了真的。您也说,他惯常会这些小动作,不止自己装,还有一个郡主帮衬着惹皇太后心疼。您都看得这么清楚了,可不能明知是个坑、还被他坑了去。”这话是个道理,李邵面色稍霁:“既如此,你也别去了,我就在这里坐着,我看他什么时候来。回头父皇问起来,也不是我不与他赔罪,是他又想拿捏我。”汪狗子闻言,松了一口气,又好言好语劝了劝李邵,这才退开。主仆两人压着声音说话,徐栢没听见几个字,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的。他便又上下打量汪狗子一眼,这个内侍年纪看着轻,却是个能说会道、能稳住太子的,比先前那几个跟着太子胡闹的强多了。可惜,稳得住一时,也稳不住一世。劝人好、难;让人恶、易!尤其是像殿下这样已经走歪了的,殿下自己不想着“好”,边上人再怎么劝着谏着,也拉不回来了。徐栢正思索着汪狗子,就听见长廊尽头动静,他循声看去,正是国公爷与郡主一道来了。辇子轻便些,一直抬进了花厅里。徐栢招呼人把摆在次间里的长榻挪到明间,又指挥着人手把徐简从辇子挪到榻子上。林云嫣与李邵问了安,道:“听说殿下到访,国公爷原想赶紧过来,没想到刚诊疗完、还没恢复,起身猛了没吃上劲儿,险些跌了一跤,不得不再缓缓,才让殿下久等了。”李邵抿唇。听听这话,谁信谁蠢!可宁安说的毫不心虚,李邵亦不能拿她怎么办。再看徐简,半坐半躺在榻子上,脸色白里带着点灰,看着精神很差。李邵见状,甚至弯下腰凑近了些:“你脸色够难看的。”说起来,倒霉的是他,牵扯进案子里被

单慎追着的是他,旧事曝光被御史当朝大骂的是他,御书房里挨父皇训斥的还是他。他都没有这么臭的脸色,徐简摆这么一张臭脸是什么意思徐简道:“腿上不适,让殿下见笑了。”李邵:……见笑他能笑得出来“我笑什么”李邵坐了回去,把着茶盏耍玩,嘴上却透着不忿,“我被骂成这样,没哭就不错了,还能笑”徐简佯装不解,问:“殿下何出此言莫非顺天府又查到了什么单大人找到了失踪的耿保元还是知道了耿保元当初要绑的是谁家姑娘”李邵的火气蹭蹭就往上冒了。与徐简打交道,最烦的不是事事被徐简压一头,还是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徐简知道他哪里痛,句句就往哪里割。偏还都是钝刀子,割起来不见血,旁人看不出端倪来,只有被割的李邵自己才知道,痛得厉害!就像现在,话里话外耿保元,一句不提流言蜚语。可外头那些事情,徐简会不知道吗不可能,徐简心知肚明!汪狗子候在一旁,听殿下与辅国公这几句交谈,心就往下沉了。殿下不是辅国公的对手,辅国公再这么来两段,殿下一准跳脚。眼看着太子要开口,汪狗子捂着嘴,偏转过身去“咳咳”两声,一副天气寒冷、嗓子不适的样子,而后又平复下来,与在座的贵人们赔礼。林云嫣看了眼汪狗子,又看向李邵。果不其然,被这内侍一打岔,李邵看似稍稍稳了稳。林云嫣便对汪狗子道:“前几天我嗓子不好,大夫配了润喉的药材给我煎茶,我让人送到隔壁,公公别客气,坐着喝两口。”汪狗子立刻道:“谢郡主,小的一时没顺着气,不打紧,您不用费心。”“几口药茶而已,本就是我在喝的,算什么费心,”林云嫣冲徐栢一摆手,又道,“殿下如今最是器重你了,你若病了,一来殿下身边缺人手,二来、万一过了病气给殿下,那就糟了。吃茶去吧,这儿有我呢,总不至于伺候不了殿下与国公爷说话。”话说到这份上,汪狗子也只能应下。退出去时,他又深深看了李邵一眼,眼里都是提醒。这都是坑啊!殿下千万别踩进去!汪狗子被打发了,林云嫣便与李邵道:“殿下刚说被骂了,怎么葛御史前次没骂完,这回又编新词了”话音一落,刚被汪狗子浇灭了一点的火、又倏地烧起来了。“葛御史”李邵道,“今儿是甄御史、尤御史,还有一个顾恒顾大人!徐简你和单慎往来多、我倒是能想到,但你什么时候和顾恒凑一块去了我不好拿捏,李奋那个奶娃娃好拿捏是吧”徐简脸上淡淡的,声音也平淡:“殿下何出此言顾大人在早朝上寻殿下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怎么就是臣与顾大人凑一块殿下今儿说话没头没脑,臣听不懂。”“不是你说的,那裕门关的事是谁说出去的”李邵问,“言之凿凿,跟亲眼看着了似的,今儿一个个的在早朝上替你喊冤,喊得真情实感,难道会跟你没一点关系”徐简皱了眉头。李邵见他不语,气势更盛:“说不出来话了父皇不让你说,你心中不忿,见我最近倒霉,你就翻旧账,你怎么不想想,就因为父皇念着裕门关、这几年对你多有补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占了一头的好,如今又想占另一头你可真不厚道!”等李邵说完,林云嫣顺势想开口,徐简拍了拍她的胳膊,冲她摇了摇头。而后,徐简又问李邵:“殿下过来就是说这些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妨一次都说完,臣与郡主都听着。”李邵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何况今日是真的憋得狠了,逮着机会就没少说。言辞激烈,情绪激荡,声音响亮。汪狗子就在隔壁坐着,一字一字听得清清楚楚,面前的药茶一口喝不下去,几次想起身回去劝太子,却又被徐栢拦下了。如此几次,汪狗子也不折腾了。重话说到这会儿了,拦不拦的,也没什么区别了。与其想着阻拦太子,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亡羊补牢吧。只是,辅国公和郡主既抓着了这样的机会,又怎么会不借题发挥唉!这活儿太难了!那厢,李邵说得很肆意,似乎只有这么宣泄出来,心底里的不满才能减轻一些。徐简和林云嫣由着他说,或者说,李邵越管不住脾气、管不住嘴,对他们才越有利。至于用词好不好听的……谁在乎那些左耳进、右耳出的东西,能比李邵以前掌握权势时,下旨革抄诚意伯府、辅国公府的圣旨还字字见血等李邵说完,徐简看向他,道:“臣从未想过为了裕门关的事喊冤。臣很早以前就说过,您是太子,臣救您天经地义,无论缘由,您身陷险境,不说臣,当时交战的所有将士都会奋不顾身救您。当日事情不曾宣扬,亦是圣上为了您考量,您的性命是‘安全’,您的名声也是‘安全’,护您安全,臣没有什么冤不冤的。”一旁,林云嫣重重抿住了唇,连呼吸都紧了几分。诚然这一世,她和徐简没有少给李邵使绊子,他们的目的就是不让李邵有朝一日掌权,为达目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是正常的。可林云嫣亦知道,刚刚徐简的这几句话并非妄言。曾经的曾经,徐简真真切切是那么想的,君臣二字刻在他们的骨子里。哪怕丧身火海,在她全然不知的那些混沌时光里,徐简也给过李邵无数的机会,他的第一选择是把李邵掰回来,是肩负着圣上给他的“引导太子”的责任,试图让李邵走正路。只是,徐简失败了。李邵无药可救。若非失望直至看穿,今时今刻,她与徐简何至于走一条与圣上想法相背的道路他们能瞒过圣上,仗着的也不过是灯下黑。圣上信任他们

,他们与李邵的利益太一致了,不可能背离李邵,而李邵生事的能耐又着实厉害……只是,灯下黑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被照着光,他们决不能错失这次好机会。林云嫣绷着脸,问:“所以,殿下今天过来,不是来关心伤势,而是来兴师问罪的殿下这么咄咄逼人,圣上知道吗鱼和熊掌殿下又要寻刺激犯险、让人舍命相救,又不想被全天下知道坏了名誉,殿下厚道吗”“宁安!”李邵怒喝。“殿下若觉得自个儿占理,”林云嫣起身走到门边,比了个“请”,“我们进宫去,去慈宁宫、去御书房,仔细说说这个理!”哐当——茶盏落地碎开,瓷片飞溅。汪狗子顾不得为自己的失手赔罪,飞一般从隔壁冲出来,拦在林云嫣身前:“哎呦郡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说到要进宫去评理了呢”一面说,汪狗子一面看李邵,看得眼眶都泛红了。多大一坑啊!挖在路中央,也没拿草堆树叶遮盖,就这么大大咧咧露着,他甚至还指给殿下让认了认这坑!都这样了,殿下还往里跳!不是顺着边落下去,那真是一蹦三尺高,凌空下坠,愣是要摔个狠的。即便是太子殿下,也禁不住这么摔呀!“郡主……”汪狗子见林云嫣扭头不理会,只好又去寻徐简,“国公爷,殿下今日早朝时遇着些状况,您也知道的,御史大人们说话一套又一套,属实不好听,殿下这才……您帮着劝劝郡主,这些事情不值当惊动宫里,眼瞅着要过年了,是吧”徐简不表态,汪狗子再劝李邵:“殿下,您是来探望国公爷的伤势的,也是想与他好好说说裕门关的状况,您……”汪狗子着实尽力了,在三位贵人中间来回说和,偏林云嫣和徐简是故意的,李邵又是个不听劝的,饶是他费尽口舌,依旧没用。如此僵持了一阵,林云嫣先开了口,她问李邵:“殿下今日到底为何过来”汪狗子垮着脸转头。没错,郡主给了台阶,但殿下那个脾气,能说是被圣上逼着来赔罪的所以这台阶只向上、不往下。“我就是好奇,”李邵道,“你们两人在府里待着,怎么还能生出这么多的事”“那您看明白了吗”林云嫣反问,“看明白了就请吧。”李邵的视线从两人面上划过,冷哼一声,大步出了花厅。汪狗子赶忙跟上去。还是走了好,再待在这儿,指不定这坑底再塌一层。徐栢小跑着送客,林云嫣不紧不慢跟在后头,等李邵走出国公府,踩着脚踏上了马车,后脚那扇朱漆大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动静很大,震得边上的白雪飘起沫子。李邵皱着眉看汪狗子。汪狗子讪讪,他正对着门,亲眼看到是郡主过来猛得摔上了门,不过这话断不能告诉太子。已经够乱了,没必要。门内,林云嫣啪啪拍了两下手,神清气爽。网页版慢,,。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