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小说网

第401章 就照徐简说的办(两更合一求月票)【1 / 1】

玖拾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几乎是李邵刚一说完,圣上就猛地站起身来。匆忙间,他打落了手边的一叠奏折,哗啦啦地、散落在地上。圣上没有顾上这些,只一瞬不瞬地看着李邵,耳边似有嗡嗡声,让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外间,谨慎看顾着的曹公公也懵了。伺候圣上多年,他太清楚定国寺对圣上意味着什么。圣上从未放弃过追寻真相,只可惜十几年来不曾有过收获,而现在,峰回路转。按说,他该去收拾地上的折子,可眼下并不是进去打搅的好时机。曹公公迟疑间,就见辅国公动了。徐简走到了大案旁,弯下腰去把奏折捡起来,一本一本整理好,最后放在了案上。做完这些,他又退后,走到林云嫣身边,并不多言。圣上的急切也在这一过程中渐渐平复下来,或者说,他在极力平复自己的心境。「邵儿先等等,让朕稳一稳。」他说着,双手撑着大案、倾身站立,眼帘低垂着,看着东西多却不乱的案面,做了几个深呼吸。呼吸声很重,足以见情绪。不是不着急,但圣上清楚地知道,这是最不能急的时候。急会出错、急会乱套,他要克制住自己的脾气。等他自认为可以了之后,圣上才又看向李邵,滚了滚喉头:「邵儿,先从潜府说起,朕先听潜府的事。」李邵很是意外。林云嫣和徐简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领会了圣上的想法。正是因为看重,才会越发谨慎与克己,才会把其他事先拿出来解决、再为定国寺全力以赴。而李邵想不到这些,也算是他性格使然。李邵行事多是想一出是一出,他看重的就是最急的,自是无法理解圣上那样大轴压底的处事方式。「您不想听定国寺吗」李邵诧异问着,「儿臣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圣上重申了一遍:「朕当然想听,但你先说潜府。」李邵拗不过他父皇,依言把今夜事情说了一遍。圣上的脸色阴沉得很。潜府受雷击,且是落在主院里,那不仅仅是屋子受损这么简单,此事真要发散开去,不止京城热闹,全天下都得热闹。唯一能让圣上「欣慰」一些的是,邵儿经由此次遭遇,回想起了真相。李邵终于从打翻的油灯说到了定国寺。许是不久前刚与林云嫣说过一遍,李邵这回开口、思路清晰许多,语气里的惊恐与后怕亦少了,他着重讲了那猴脸的太监。「儿臣确定曾经见过他,但他肯定不是母后与儿臣身边做事的,要不然儿臣会眼熟他,而不是瞧着陌生。」「可儿臣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等他凶相毕露已经来不及了。」「父皇,儿臣也不想那样的,他让儿臣拿的灯盏滚烫滚烫,儿臣根本拿不住!」「儿臣挣脱不开,跑不了喊不了……」饶是徐简心中有所准备,听李邵说当夜过程、亦是难免呼吸发紧。他看向圣上,圣上撑在大案上的手掌已经攥成了拳,下颚崩成了一条线,整个人发抖。他又偏转头看林云嫣。小郡主诚然听过一回了,此刻依旧红了眼眶,嘴唇嗫嗫。徐简往她边上挪了一步。再听都这样,刚才第一遍听的时候,内心里得有多么惊涛骇浪。偏她还不能让情绪牵着鼻子走,她必须控制住自己,用言辞去引导李邵说出更多的内情。也难怪她会把掌心抠成那样……悄悄抬起手,徐简轻轻在林云嫣的背上抚着顺着,一下又一下。林云嫣感觉到了,抬眸看她,平日里漂亮又清澈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全是水气。徐简暗叹。原本应该好好宽慰她的,可惜不是在李邵的马车上,就是在御前,有心无力。只能暂且忍一忍,等之后只有他们两人时再细说。李邵的讲述已经到了尾端,中间不由自主增大的了的声音又渐渐小了下去,透着浓浓的伤心与愧疚。「父皇,」他喃喃道,「回来前,儿臣只告诉了宁安,没有打草惊蛇,也绝对没有走漏消息,父皇,能把那个猴脸的太监找出来吗能替母后他们报仇吗」圣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憋得慌,鼓鼓囊囊的,若不如此,胸口仿佛下一瞬就要炸开了。而这一声长叹也仅是些许缓解,还没舒服几息就又堵上了。「找,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太监找出来!」圣上咬着牙道。以前是全无线索。连皇太后、诚意伯他们都接受了意外的结论,说是迫不得已也好,说是逼着自己往前看也罢,困守在没有一丝一毫线索的旧案里,除了痛苦还能有什么用呢可这并不表示当真看开了、放下了。倘若真的走出了阴霾,诚意伯哪怕依旧不续弦,也不会一改曾经积极议政的态度、只在翰林院里挂职点卯。圣上很理解诚意伯。林玙是一家之主,上有老下有小,他只能如此做。让自己接受「意外」,脚踏实地让家里人都能好好过日子。但现在,线索出现了。一旦有了追寻的方向,林玙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圣上也是如此。「猴脸的、猴脸的,当年跟去定国寺的太监里头,有没有一个猴脸的……」他从大案后走出来,背着手回忆。他回想不起来,便把曹公公叫了进来:「你记得吗」曹公公拧眉,思索了一会儿:「小的当时并未跟着您,对潜府人手也没有那么熟悉,不过当年定国寺祈福都有底档存着。翻看花名册后,小的一一打听对应,应该能有一些收获。」圣上听着深以为然:「祈福出行的存档应是在礼部,出事后生死调查的档案,大理寺、刑部都有,这个时辰都锁门了,明日一早你亲自去拿。」曹公公点头应下。「圣上,」徐简行了一礼,「臣以为太过大张旗鼓,恐怕会打草惊蛇。」圣上眉宇拧成了川字,盯了徐简一会儿,没

有一味坚持己见,只让他具体说一说想法。「那猴脸太监背后的真凶,袭击山下镇子的主谋,王六年、道衡那几个人的子,」徐简斟酌着,认真道,「至今都无法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甚至是不是一个人都不敢断言。以臣之见,倾向于一人所为,或者说臣觉得该防着他们就是一人。定国寺的事过去了十几年,但道衡直到去年才死,他们的子直到现在都还在背后兴风作浪。那人诡计多端、又足够谨慎,亦十分心狠。王六年被抓,他不救也就罢了,道衡只是被顺天府盯上了就死在四道胡同,动手的就是他们自己人。衙门查到那人叫王芪,虽然没有见着尸体,但八成也死了。从道衡与王芪的死就能看出来,一旦被人盯上,他会选择断尾。那样一个人,当他察觉到您忽然得到了定国寺的线索,那他一定不会束手就擒。倘若那猴脸太监还活着,他把人杀了、藏起尸首,我们无处可寻,即便他放肆到把那太监的尸体扔到街上送给您,您真的只想要那个动手的人吗圣上,十几年过去才等到了一条线索,若是失去了这个机会,恐怕再寻不到真正的凶手了。」徐简阐述之时,李邵时而看他、时而看父皇。等徐简说完,李邵忙道:「父皇,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圣上自然也听明白了徐简的思路,点了点头:「那你说要如何查」「臣与殿下还在礼部,臣之前也常在库房翻些旧档给殿下看,明日臣依旧如此,与殿下一块把出行人员的名册记下来,交给曹公公,」徐简恭谨道,「劳烦曹公公先就此查一查,再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殿下挪去刑部观政,依旧可以名正言顺看刑部旧档。这两厢名册对照下来,若还寻不到那猴脸太监,再找个其他案子让大理寺开库房,明面上查案,实则悄悄翻要找的案卷。」李邵听着,颇为着急:「十天半个月会不会太慢了」「殿下,」徐简劝道,「都等了十几年了,慢也是为了稳。」「就照徐简说的办。」圣上一锤定音,视线落在李邵身上,一时也有些头痛。邵儿是线索的关键,可邵儿做事、向来都不够周全,容易出岔子。思及此处,圣上不免多叮嘱几句:「邵儿,你切记不能急躁,遇事多与徐简商量,或者来寻朕。这事情你埋在心里,莫要与人多说,当心隔墙有耳。是了,你身边跟着的人,也让他们回避这些事情,别掺和进来,免得横生枝节。」「跟着儿臣的也就汪狗子,」李邵说完,见圣上目光沉沉,还是应下了,「儿臣不会告诉他的,明日儿臣与徐简翻看名册时会调开他。」圣上要的就是这个成果。他拍了拍李邵的肩膀,又点了点头。这事需要耐心、周到与谨慎,希望邵儿能经由此事、多些长进。圣上又看向林云嫣,道:「朕明日就不单独召你父亲过来了,你回去与他谈一谈,至于皇太后那儿……」说到这里,他很是犹豫,既担忧皇太后身体,又很是知道对方性情。想到前回告知她关于李沧之死的真相时,皇太后固然悲伤,却也坦然。「朕与她承诺过会极力寻找答案,」圣上叹道,「宁安,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到时候与她说一说。」林云嫣思索一阵,道:「宫门关了,我今夜与国公爷应是宿在慈宁宫,我想尽快与皇太后提这事,兴许她会对猴脸太监有印象。」圣上听罢,没有反对。大方向上定了,圣上平复了下心情,重新坐回到大案后头,也让他们都坐下来。曹公公来换了新茶。这会儿也不用担心喝多了能不能入睡,想来今夜都会彻夜难眠。「邵儿,」圣上抿了一口,问,「你还能记起些什么多细碎的都行,想到了就说。」李邵闭着眼睛,尝试让自己再去回忆一番。「儿臣能想到的都想了。」他道。徐简请示圣上后,主动向李邵问道:「殿下,那太监为何要让您来打翻那油灯他既然放火杀人,那不需要经您的手。」「我哪里知道他,」李邵道,「他也许觉得我死不了油灯是我打翻的,他抱住我、是觉得我年纪小分不清方向他捂我嘴说的是怕烟呛着我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可就算是我打翻的,我也不是有心放火!他才是真凶!」徐简越听越觉得有哪儿不对劲起来。李邵的反应不似撒谎,可那股子不对劲到底又是为什么……不止是徐简,林云嫣也隐约感觉到怪异。她从父亲与徐简口中了解过不少定国寺走水的讯息,此时她垂着眼帘,以李邵的话为基础,画面一幅幅在脑海里闪过。咦她记得那寝殿里……想到了,但她得装作对定国寺不那么清楚,林云嫣问:「当时大殿里,先皇后睡在哪儿您睡哪儿我母亲又在哪儿」没让李邵答,圣上干脆拿纸简单画了两笔。那大殿也是个左右五开间,只不过开间更宽阔,最中间不住人。「朕与皇后住在最东的东稍间,邵儿也一道,伯夫人住得西稍间。」李邵摇头:「那夜我没有跟母后一道歇,我醒来时好像在东次间……」说着,他伸手一指。如此一说,圣上亦是一惊。这也是他原先不晓得的状况,大殿里的人都遇难了,李邵活着,但他不记事。「你怎么会睡在次间你母后怎么会让你歇外头次间是守夜太监歇的,」圣上问,「你说你起来撒尿,也是在次间打翻了油灯呢」李邵的手指微微一挪:「次间里有马桶,好像就在这个位子,我打翻油灯也在这里。」说完,除了懵懂的李邵,所有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哪怕有助燃的东西,火烧起来也要工夫,」林云嫣道,「我母亲歇在最远的西稍间,她都被火情熏醒了,寻到东次

间来救您,为什么就睡在东稍间的先皇后、以及她身边的嬷嬷们,一个都没有醒」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