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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见银山是整个倭国最大的银山,世界上仅次于富饶银矿的银山,这就是毛利辉元的钱袋子,没了钱袋子,他就彻底没有提刀上洛的可能了。
他想的很好,奇袭长门城,收复所有失地,反攻对马岛,斩断大明直接武力干涉倭国本土情况的能力。
毛利辉元的情报被送到了石见银山,戚继光正在石见银山建立营堡,为陛下巡视陛下的矿山,听闻之后,秘密返回了长门城,开始制定埋伏计划。
毛利辉元全以为自己打的是没有主将、防备空虚的长门城,结果被戚继光抓了个正着,毛利辉元本部兵马一万八千人,或死或俘,只有不到两千人脱离了战场。
“好好好,重重有赏。”朱翊钧笑的阳光灿烂。
这一战,彻底斩断了倭人收复失地的野望,之后毛利辉元就真的没有能力反攻了,他在朝鲜战场保存的实力,全都填进去了。
“这毛利辉元有病吧,还想以慰问的由头,给大明军下毒阴谋诡计都玩不明白。”朱翊钧将塘报递给了冯保下章内阁,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毛利辉元想要给大明军下毒,慰问用的是倭女,下毒的方式则是用酒。
人无法想象没有见过的事情,毛利辉元以为大明军跟他们倭寇一个德行,觉得此计必成,就准备了一千名倭女,带着毒酒,来到了大明军营。
毛利辉元收到了计谋得逞的信号,就开始进兵,全然不知这个计谋得逞的信号,是李如松传出去的,毛利辉元带着人冲了上去,然后,就被戚继光给包了饺子。
仍然是训练有序的线列阵,密集的火铳,让毛利辉元冲锋的路上,人仰马翻,很快士气变得低迷,督战的武士开始逃跑的时候,大溃败就开始了。
“大规模战争中整建制全歼对手,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儿,每一次发生,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巧合。”朱翊钧对这次的胜利非常满意。
戚继光并不是为了贺岁献礼,才专门整了这么一出,就是单纯的军事行动,捷报送到正好过年了而已,这也是巧合的一部分。
这次还有个巧合,是仗打到一半,突然开始下雪,而且是鹅毛大雪,快速降温,导致地面湿滑泥泞,倭国根本无法脱离战场,给戚继光耀眼的军功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仗,彻底打掉了倭人的胆气,大明京营终于可以顺利凯旋了,辽东军七万余众,会有四万人,在总兵祖承训的带领下,驻守倭国。
“朕记得当初,戚帅埋伏董狐狸,就是这么做的,吃掉了董狐狸的兵马,他的侄子都被戚帅给俘了。”朱翊钧说起了当初的旧事。
冯保也有几分感慨的说道:“陛下圣明,那时候,戚帅进京领赏,陛下直接册封了戚帅为迁安伯,让元辅都非常意外,杨博趁机发难,元辅灵活应对,以诛心之辩,把杨博给堵回去了。”
“都已经十六年过去了。”朱翊钧看着大明天下堪舆图,这堪舆图,就是大明振武十六年,给天下万民的交代。
这个新年,朱翊钧过得非常开心,当然今年的鳌山灯火会也非常的壮观。
大年初五,休沐的最后一天,好不容易偷闲半日的大明皇帝,优哉游哉的拿起了一本杂报,看了两段,立刻发现自己有巨物恐惧症,他真的由衷讨厌大傻比!
这本名叫《良友杂谈》的杂报笔正,对于朝廷培养不是那么专业的卫生员颇为不解,他认为朝廷应该着力于培养专业的医倌,把每一个惠民药局办好。
这位笔正认为:卫生员又看不好病,顶多是江湖郎中的水平,为何不让病人去县里或者市里的惠民药局看病呢用尽全力建设惠民药局,不是更好吗
逻辑看起来天衣无缝,把培养卫生员的费用用来打造惠民药局,培养更多的专业医倌,把来的病人的病全都看好。
朱翊钧将杂报拍在了桌子上,指着杂报说道:“乡野到县里,四十多里路,要在一天之内往返,否则就得住到漫野地里去!牛车,驴车,那要去地主家里借,乡野百姓入城,都是步行,一个病人,一天走八十里路路还不好走,路上还有豺狼虎豹,入城还要路引。”
“为什么要培养卫生员让人少生病,就是培养卫生员的意义!”
“乡野的百姓是不是人是不是人!何不食肉糜的狗东西!”
朱翊钧的火气很大,因为他从这些笔正的身上,看到了不把人当人的傲慢,这些个笔正,根本就没为乡野百姓考虑分毫,甚至不把他们当人。
一如新旧士农工商,这些个笔正们心里,一点都没有想过,穷民苦力们,走不到县里、府里惠民药局的病人该怎么办。
乡野之民,生了重病,顶多请个跳大神的跳一跳,若是治不好听天由命了,根本不会拉到城里的惠民药局,哪怕惠民药局打着惠民的旗号,但汤药钱依旧十分昂贵,不是穷民苦力可以负担的。
死亡对穷民苦力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所以才有自己剪掉胞宫,奖励自己一碗红糖鸡蛋羹的村妇,所以才有自己锯断自己的腿,死于感染的郑木匠。
下乡的卫生员,都是从营庄遴选出来的人,到县里的惠民药局学一阵卫生与预防简易方,普及乡野卫生,让百姓少生病。
哪怕这下乡的卫生员,的确是个看不好病的江湖郎中,也比没有强。
但在笔正这些士大夫眼里,根本就是浪费国帑的行为。
“城里的老爷是人,城外的乡民不是人这人是谁”朱翊钧面色有些凝重。
冯保看了看笔正的名字,从御书房的书房里找出了一本名册,翻找了片刻,递给了陛下说道:“这个笔正名叫刘文麟,湖广黄州府人,他的祖父在三年前,曾经到武昌府的惠民药局做过阑尾炎的手术。”
“所以刘文麟理所应当的认为,人生了病就该到大药局里好好看,乡野郎中靠不住,大药局能治好病。”
“这就不奇怪了,刘文麟这辈子就是这么生活的,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其他人也是这么活着。”
刘文麟家境殷实,衣食无忧,对他而言大明交通十分便利,有举人的功名在,他哪里都能去,有父母的资财在,他到大明京师来,要三架马车一起上路,还要带十多个家丁保护他的安全;
对他而言,大明交通便利、医疗资源极为丰富,黄州府看不好,就到武昌府,武昌府还看不好,就到北衙顺天府。
刘文麟如此生活了二十多年,让他写文章,就会写出这种何不食肉糜的文章来。
朱翊钧琢磨了一会儿说道:“这么下去不行,这帮笔正,五体不勤,五谷不分。”
“下章礼部,传朕旨意,日后杂报笔正从业者,都先到北衙皇庄干一年农活,再到西山煤局做一年的体力活,才能上岗,不参与劳动,是真的不行。”
“臣遵旨!”冯保欢天喜地的跑去礼部宣旨了,只要能为难读书人,让冯保亲自监督,他也愿意!
冯保拿着陛下盖过章的圣旨,踩着旱鸭子一路蹬到了礼部门前,冯保把这种车叫踆乌,但陛下叫它旱鸭子,时间一久,根本没人叫它踆乌了。
冯保等到礼部诸官聚齐了,才吊着嗓子阴阳顿挫的喊道:
“陛下有旨,敕曰:凡杂报笔正者,须先赴皇庄亲事农桑一载,再至西山煤井劳作一载,方许执笔。不历稼穑之艰,焉知黎庶之苦违者永不得操业。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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