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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一般的松叶在他们上方轻盈摇摆着，偶尔有那一片两片的叶子，无声地落在他们脚边。
孟砚青低声说："绪章，有点疼。"
初冬的风寒凉，她在那阳光洒过青砖墙的阴影中，看着陆绪章。
不过当看到父亲的异样后，他也疑惑了，竟不自觉屏住呼吸。
在感知到最初的温度和触感后，他很快用两只手捧住她的脸，低头贪婪地看着她。
孟砚青："不过他自己追你也追不上，他可能还带了人吧。"
陆绪章："请他回去。"
距离远，听不清楚，但他好像看到，儿子微低着头，很听话地挨训，还一脸认错的样子，甚至好像-一脸都红了。
当那落叶翩翩飘过青砖灰瓦的老墙时，他看到了胡同深处那个女人的面容。
陆亭笈："母亲，我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他颤抖着向她伸出手，却在即将碰触到她的脸时，停下来。
她扯唇，冲他笑了下。
陆绪章就这么牵着孟砚青的手，走到了松树下，在那阴凉中，他低声道："砚青，你站在这里，我帮你挡着阳光。"
孟砚青："不是，你攥得我手疼。"
他想起自己做的事，更是糊涂又忐忑。
他看到有一只飞虫轻盈划过，看到阳光落在她细密卷翘的睫毛上，也看到她眸底流动的光彩。
孟砚青折腾这么半响，其实有些累了，她叹了声，望着儿子："亭笈，你还是详细说下情况吧。"
所以她也就温声道："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就在你身边，你可以慢慢接受我的存在，然后我再和你说下我的情况。"
这一切都太过真实了。
苔藓和碎石间有小蚂蚁爬过，爬得缓慢，仿佛这个世界都为之减速。
陆亭笈："嗯，好。"
她严肃地望着陆亭笈："亭笈，我们的反侦察逃跑路线可能不太可靠，你父亲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
这些年他虽然早已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但是乍见亡妻，心里必然泛起旧情，一时之间自然激动。
却就在这时，有一片树叶犹如水滴一般轻缓而温和地自树梢脱落。
不过当然，他也不想当众去捉住那个女人，更不想真把她逼到绝路。
是了，再不能错，她冲自己笑，正如当年的模样。
陆绪章就那么无声地走到了孟砚青身边，低头在浅淡的阳光中看着她。
儿子还很小，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而那个女人看上去要比他大好几岁。
孟砚青："是我，我就在你身边。"
不过他还是连连点头，一时又忙问："那王所长那里？"
陆亭笈听着，四处看，皱眉。
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懂，他们也看呆了，但是这个时候他们知道他们应该怎么办。
陆亭笈把大概情况都讲了，也讲了存折、钱以及嫁妆将来的分配问题。
当着母亲的面他竟然这么踢自己！
她想着刚开始看到这个十四岁儿子的样子，他看上去还挺狠的，但是在陆绪章面前，终究还是个孩子
陆亭笈仓促躲开，一时也是震惊，他竟然这么踢自己！
陆亭笈脸都红了："是他让人跟踪我，追查我。"
他拧眉盯着陆亭笈，好像完全不懂为什么他在这里，甚至仿佛没认出他。
孟砚青："你呀，还是得多向你父亲学几个心眼--"
在过了很久很久之后，陆绪章终于稍微松开一些力气，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她。
陆亭笈没说什么，点头。
她也无声地看着他。
孟砚青："现在当然是以不变应万变，他要找到我们那就找。再说我和他，确实也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车厢里，陆绪章双手紧紧攥着孟砚青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就像唯恐她下一秒会消失。
她疑惑，侧首看过去，于是她便看到了陆绪章。
孟砚青拿出其中一张十元大团结，道："不管他了，随便他，咱们有了这一千块，今晚先吃点好的，我还没吃饭呢，肚子饿了。"
孟砚青眼睛顿时湿润了。
她曾经飘在半空中阴阳相隔看着陆绪章，也曾经在珠宝大厅兵荒马乱中远远地扫过一眼陆绪章，但是距离这么近，就那么四目相对，还是十年来第一次。
陆亭笈听这话，蹙眉："我看他就是老奸巨猾！"
宁助理出现，叶鸣弦出现，他们父子又闹腾到这一步，她肯定瞒不住。
那张脸是年轻清透的，甚至带着些许浅淡的细茸。
她之前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这样的机会，还能这样被他抱住。
旁边陆亭笈乍看到父亲，是挫败的。
她便环住了他的腰，让自己埋首在他胸膛中。
宁助理也是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