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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船夫也是个健谈的，“我干这行干了几十年了，那大蛇村的居民进进出出，都得要靠我呢！”
巫妲一为了打发时间，二为了打探消息，继续问道：“大蛇村的居民平常出来吗？”
“不咋出来，”船夫道，“尤其是最开始的那几年，一年到头都没人出来，不过新的村长上任了，倒是没那么封闭了，陆陆续续有人出去外面的城市了。”
“这样看来，新村长还挺开明的。”
“可不是，人家又年轻，要不是出生在那犄角旮旯里，我倒是觉得他前途无量呢。”
看起来，村长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巫妲想。
她顺势接话，将话题引向蛇神，笑道：“爷爷，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祖祖辈辈信仰蛇神，或许很高兴自己能生活在蛇神的庇护下呢。”
船夫是个直脾气，大着嗓门道：“什么蛇神不蛇神的，我向来不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妖魔鬼怪的，都是骗人的，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此话一出，后面的魏睿明，牧雨石，雾失，啼霏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前两者露出一个笑容，雾失不感兴趣地又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倒是啼霏从鼻腔出发出一声轻哼。
那边船夫无须巫妲打探，已经大大咧咧说道：“小姑娘，你别信那些东西，都是假的。”
巫妲心中默念“无量天尊”，说了几句告罪，点着头应下：“嗯呢。”
船夫也习惯和客人闲谈，见她应下，聊得更起劲了：“小姑娘啊，我跟你讲，你看，那大蛇村信的蛇神，据说还是一条水蛇，就寄宿在着蛇湖里……”
一下子关键信息就出来了，巫妲轻轻“啊？”了一声，连后面的四者都看向船夫，聚精会神听着。
船夫一无所知继续道：“……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呢，我划了几十年的船，也经常在大蛇村住宿，就没发生过什么奇怪事情！”
“看起来……大蛇村是一个很宁静祥和的地方。”巫妲道。
船夫却突然吐了口唾沫：“祥和个屁！”
大家立刻听得更仔细了，巫妲马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船夫脸上带着点愤慨：“要我说他们别的都还好，就是太迷信了！从村长到村民，一个个都迷信的不得了！”
接下来，无须巫妲再问，他便说下去了：“就比如说吧，他们说他们的蛇神留下了一个预言，说有一个男孩的出生，会给全村人带来不幸，是天生的灾星！”
“听着就很荒谬！是不是？人还没有出生，就有预言了，还是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蛇神！”船夫对他们道。
巫妲心虚地移开眼睛。
这其实确实是存在的，便是所谓的命格与生辰八字。
有些人生来命就不好，克己克人，是天生的天煞孤星。
而有些人命中带福，注定顺风顺水，福泽周围的人，便是所谓的福星。
而厉害的算命大师，确实能够做到。
不仅可以为胎儿挑选合适的出生时辰，甚至还能在那个人未曾出生前就推算出来。
按照船夫的说法，那蛇神应该确实是占卜到了，并且告诉了村民。
虽然巫妲没有接话，但船夫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后来那个男娃出生了，说来也是可怜，他娘生他难产死了，他爹出去捕鱼也被淹死了……”
巫妲下意识扭头与雾失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想法其实都一样。
——确实是天生的天煞孤星，刚出生便克死了父母。
实在是可怜，只能感叹命运弄人。
船夫骂骂咧咧道：“这男娃刚刚出生就没了父母，已经够可怜了！这村民还偏要说他是灾星，没有人肯养他，小小年纪就吃百家饭长大，走到哪里都被嫌弃！”
他越说越气：“我当时瞧他可怜，想收养他，村里人还死活拦着不让！”
巫妲还是没说话。
其实她觉得，那男孩可怜不假，但村里人其实也说不上坏。
至少，他们没有为了躲避不幸，残忍麻木地将男孩杀害，而是多多少少给他一口饭吃，让他顺利长大了。
在后来船夫想收养他时，还拦住了。
不然船夫要是真收养了他，恐怕早就因为某个意外离世了。
不过很显然，不相信鬼神之说的船夫并不理解他们。
“那男娃也是可怜，在村里被排挤得没地方去，就找上我，求我带他离开大蛇村。我早就想这么干了，立刻带他走了，给了他钱，将他一路送到最近的城市。”船夫道。
“您真是一个善人。”巫妲发自内心地道。
“嗨，算不上什么，”船夫摆摆手，“那孩子一去就是好几年，到了前段时间才找到我，一转眼都是大人了。”
“他又找到您了？”巫妲坐直身子。
她一直以为这个是过去发生的故事，从船夫将他带离大蛇村后便宣告结束了。
如今看来，似乎还有后续。
“是啊，”船夫点点头，脸上带着遗憾，“说来也是可惜，那小伙子去了大城市，反而便迷信了，也觉得自己是灾星了。还说什么，要解除这一点，一定要再回村庄。”
听到这里，巫妲的神色严肃起来：“他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就前段时间啊。”船夫摇着橹，回答道。
巫妲回头，看向同样神色严肃的几人。
——大蛇村闹鬼的传闻，就是前段时间才有的。
雾失看着她，慢条斯理道：“可能是好消息，也可能是坏消息。”
他仍然神色淡淡，看起来完全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巫妲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的。
好消息是，如果本次灵异事件是由那个男人引起的，那么他们只要把他带走，就可以轻松解决这件事情。
坏消息是，如果本次灵异事件不是由那个男人引起的，那么，他们就要在原来的鬼怪基础上，再加上一个灾星debuff。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消息，有一点是一样的。
那就是——他们现在不得不需要了解一下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