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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平和瑞雪一路走回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想着有个小男孩接送瑞雪的事情要不要告诉爸爸妈妈，让迟灿一闹腾，把这件事给翻了过去。
周末，三个孩子都回家了，秦月的餐厅下班晚，几乎每天到家都是晚上十一点了。
晚饭由姚立冬做，有时候威海做饭。
这天公司有事，威海还没回家，健平和迟灿看到只有爷爷在家，便建议他们俩一起去买菜做饭。
瑞雪回到自己的卧室，放下书包写作业。
健平和迟灿一起去菜市场，一路上，迟灿心里乱七八糟的，刚刚把健平斥责了一番，担心他生气，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题聊天。
多数时候，迟灿问，健平回答，他有点心不在焉，迟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健平哥，我很怀念从前在那个拥挤的家里的时光，虽然屋子很小，但我每天都能看到你，现在搬进了新家，我们都上了大学，没有你的日子很难挨。”迟灿的步子很慢，她喜欢单独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她觉得这样的时光像长了翅膀似的过得很快。
健平的步子很大，走着走着，健平走到了前面，他们的楼区距离菜市场徒步二十分钟，不算远，健平心里着急，他担心瑞雪饿，着急做饭。
“健平哥，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跟不上你了。”迟灿在后面喊着，她刚刚的感慨，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健平放慢脚步说道：“我担心你饿——”
“我不饿。我看你是担心瑞雪饿吧。”
健平听了不语，迟灿哼了一声，说道：“健平哥，你对瑞雪付出多少都是白费，她不会喜欢你的。”
健平转身，斜睨着迟灿，说道：“你别瞎寻思了，快点走吧，我都饿了。”
说完，健平大步向前走去，迟灿小跑着跟在后面。
“健平哥，健平哥——”迟灿跑到健平跟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哥，我喜欢你！不，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你！”
健平停住了脚步，惊愕的看着迟灿。
深秋的天气有点凉，此时，天色暗淡下去，华灯初上，黄昏的光线在最后的挣扎中落幕，点点星光闪烁在墨蓝的天空上，脚下是萧索的落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样的场景，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健平有点手足无措。
他知道迟灿对他的喜欢，迟灿尖酸刻薄，但对他一直不错，很少跟他作对，如果作对，那也是因为瑞雪。
健平不喜欢迟灿，迟灿像个刺猬，这个类型的女孩，他躲之不及，他喜欢瑞雪那般绵软的性子，即便偶尔生气，凶起来，那也是可爱的奶凶奶凶的。
而刺猬和仙人掌，仙人球差不多，扎手。
迟灿抬头望着发呆的他，他的眸子深邃不见底，蕴含着说不出来的苦衷，他抿抿唇，不知道当怎样应对。他心里是抗拒的，但怕伤害迟灿。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就像他喜欢瑞雪。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的心里只有瑞雪。”迟灿低下头，声音也低沉沙哑起来。
沉默了半晌，迟灿继续说道：“我跟瑞雪，同胞姐妹，你为什么喜欢她不喜欢我？”
瑞雪她憨厚，迟灿太过凌厉，当然，这是健平心里想的，他不能说。
“瑞雪，她是妹妹——”
“你别狡辩，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拿唬弄三岁小孩的话来糊弄我，怕是瑞雪都知道你喜欢他吧，家里所有的人都明白，只是没人揭穿你的喜欢而已。你不承认也是事实，别动不动就拿她是妹妹当挡箭牌，我还是你妹妹呢，你从来不关心我，置之不理。”
健平心里一阵一阵揪的难受，他后悔不该把他对瑞雪的好表露出来，现在弄得尽人皆知，他依旧一副掩耳盗铃的丑态，成了大家的笑话。
此刻，他是如此被动，被迟灿训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呢。
“我们赶紧去买菜吧，爷爷在家等着吃饭呢。”健平试图转移话题。
“我不，今天就要说清楚——”迟灿一急，眼泪就出来了。
半晌，健平叹息着说：“迟灿，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好喜欢的，我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我一无所有。若你跟我结婚，要房没房，要车没车，我，什么都给不了你。迟灿，我们的年龄，可以恋爱的，在大学有合适的男孩子别错过了。总得找个条件好一点的。”
“健平哥，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说着，迟灿一把扑到健平的怀里，环着他的腰，抱住了他，她哭着，眼泪蹭着他的衣服。
她这样，更让他无措。
“健平哥，等我们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好吗，我们一起奋斗，什么都会有的。”
健平听了有点感动，他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们才大一，还有四年时间呢，四年以后，你，或许会遇到更合适的人选。四年，谁知道有什么变化呢，海誓山盟，我不相信。”他相信他对瑞雪的爱不变，但他不相信海誓山盟，他曾经想过很多次，等他结婚的时候，威海会不会给他准备婚房，像其他父母那样，后来，他觉得，他想多了。威海拼了一辈子，才有个大房子，把他养大已经不容易了，他居然想跟他要婚房。
“那你说的，如果四年后，我爱的还是你，我们就结婚。”迟灿说着擦干了眼泪。
“反正，我不会放过你，我也不许你喜欢上班级别的女生，反正，我们要在一起。永远——你若现在想要了我，就把我给你好啦，只要你想要！”她把头埋到他的怀里，深深地，她抱他抱得更紧，他的心，此刻，百感交集，难以言说。
这天，他们一起买了菜，回去后一起做饭。
厨房里，迟灿摘菜，健平炒菜，炒菜的时候，心里翻腾着，迟灿的话搅动着他的心翻江倒海，对于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他第一次被女孩拥抱，心跳也是加快的，他又想到比他小七岁的瑞雪，他跟迟灿是有可能的，他不知道威海和秦月是什么态度，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跟瑞雪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
她才十二岁，等她长大吗，等她长大了，不喜欢他，他岂不是白白等她一场。没人让他等瑞雪，他想到哪里去了。
“糊了——糊了——哥，菜糊了，哥你想啥呢！”迟灿一把将火关掉。
健平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鬼使神差地问道，“迟灿，你说，爸爸妈妈能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我不管，只要我想跟你在一起，谁都拦不住。不过，我想他们会同意的。要不，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问问。”
“别，别问。”
“怕什么，我就说是开玩笑，试探一下。”迟灿狡黠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