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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等的时间不短，头发、肩膀上落灰成片。
是张风霜刻痕的脸啊，那样地倔傲地平端着。
秦子追不想过去，停在数十步外。
两人空站着，秦子追头上盖着一口锅。
“我想问，量道的艰辛。”秦子追熬不住了。
“就在这几十步。”老人说。
秦子追过去。
“你走过了我走的路，这就是艰辛。”
秦子追知道自己应该停在中间的位置的，然后等那人走过去。
“量道，一代一代走着别人走过的路，不知自己能走多远。量道之艰辛，问过了，还要走吗？”
秦子追点头，往下取锅。在他身上，只有几片树叶扎在腰间。
老人脱下一件道袍，扔在地上。
秦子追却退到原来的位置，往一旁走。
从树后又转出一个人，拦住秦子追的去路。
“量道，哪条路都是别人走过的。”老人说。
秦子追折回去，捡起袍子穿上。
老人指指秦子追的头发。
秦子追折了根树枝盘发。
既然还是道家，就得按道家的规矩来，得体体面面的。
秦子追想，这是老人在安排自己的后事，他不想在他手上倒下的是个落魄邋遢的人。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了量术？
秦子追脱下袍子放在地上，说：
“你是妖族，这身衣服不适合我穿。”
老人向前探步，双手自然垂着，因背有点驼，风霜刻痕的脸平伸在前面，没被扎到的散发半白，随风飘动。
秦子追正面对着他，一只脚后退半步，弓腿，站成一个很有力度的姿势。
老人捏手，一道气量锤砸打在秦子追身上，秦子追后脚蹬进地里，竟挺住了。
老人捏了三次手，秦子追滑到一颗树桩前，双手握拳，顶牛一样顶住。
地上的火山灰被击起来了。
老人一瞬到了秦子追跟前，气量锤从秦子追脑门往下砸。
秦子追突然奔出，把老人撞到一棵树上。
老人站稳，身后的树断了，斜撑在另两棵树间。
枝叶抖落的火山灰迷茫了视线。
秦子追贴着老人飞过去，卷起一溜尘埃，逃得比一万个兔子还快。
为什么要逃，周围的树后站着人呢。
秦子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露面，露了面，让人心里有底，不露面，让人忌虑。
在奔逃中，秦子追连人带树把树后的人撞翻，不等那人站起，又撞过去，那人在慌乱中想飞离，被秦子追拽住脚转了一圈横着甩出去。
谁都没想到秦子追会这样做，就连秦子追自己都觉得是一头发了疯的牛。
道蚀喝过了，海沟、火山下过了，现在他只想逃离这里。
而且无法压制想逃离的狂躁。
老人、躲在树后的人追赶。
人露了面，就知道有多少人，五个，追在一溜烟尘后。
往返几趟，烟尘越来越多，迷茫开后就不知人在哪里了。
五人悬在烟尘上道藏。
秦子追已在林子里另一个方向悬浮静走，手里提着撞得变了形的炒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