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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杰俯身铲了他一耳光，张开双臂，拦住华英。
“华英，我不是要害你，我是爱你的，我真心实意地想娶你！这两个人嫉妒我……”
周志向一跃而起，扑倒他。几个人，在地上扭作一团。
杨志杰叫骂不停。周志向和高启麟一起喊：“华老师快跑！”
来不及多想，华英从他们的身体旁跳开，向大门跑去。
蹬蹬蹬下楼，冲入黑暗。脚步不停，冲到她所住的楼栋，蹬蹬蹬，爬上6楼，掏钥匙开门，反手锁门关上内锁。
华英反身靠在门上，这才长舒一口气。
从昨晚到现在，简直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调整了半天情绪，她才平静下来。到卫生间冲了一个澡，换上干净内衣，躺到床上。
杨志杰家里，现在是什么状况？高启麟和周志向为什么会救她呢？
第二天，华英去往培训点，经过港影录像厅。门帘后的大门紧闭，隔壁的星星租书屋倒是门开着，守店的店员在里面忙碌。
昨天她没来上班，大家也没有在意。华英已经成为一个隐形管理者，她在与不在，培训班都会正常运转。
一切照旧，就像什么也没发生。几天后，高程程跑到她的办公室：“华老师，我爸找你。”
高启麟在门边现身。
华英心中五味杂陈，但是表情平静：“高老板，你有什么事？”
高启麟对女儿说：“你先出去，我和华老师有事谈。”高程程离开。高启麟关上了房门。华英条件反射一般，坐直了身体。
“你有什么事？”虽然高启麟救了她，她仍然对旧事心有余悸，而且也不知他此来，真正目的是什么。
“华老师，我今天来，一是为几年前的事情，郑重向你道歉。你帮助程程考上青大，又对她那么好，我感激不尽。一想起那件事，真心愧疚，觉得自己猪狗不如。”
华英没有吭声。
“还要周志向，那孩子小时候经历异常，有些变态，但是他人不坏，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希望你能原谅他。”
“你想以救我和道歉两种方式，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高启麟扭动身体。
“我与你，可以了结。但是周志向不行，他的行为，伤害的不止我一人。”
“以后，我督促他去看病，不让他再有异常行为。还有，这个，我为他将功补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磁带和几张照片。
“这是什么？”
“这是杨志杰ok厅卖淫嫖娼的证据。”高启麟把磁带和照片推过来。
华英冷笑：“你想借我之手，帮你灭掉杨志杰？”
高启麟摇头：“不是。这套证据，我复制了三份。其中一份匿名寄到派出所，但是，杨志杰不仅没有得到处理，反而知道是我举报他。他指使人将我打了一顿。”
说着，他翻起额头的刘海，露出下面一道蜈蚣似的伤口：“我对他说，只复制了两份。他从我的住处翻出来另一个备份，扬言要是再找到一份，就对程程不客气。”
“这第三份，放在我那里，迟早会被他翻出来。为了程程，我准备把它销毁，但是，我又不甘心。这套证据是周志向好不容易搜集得来，销毁了就再没机会扳倒杨志杰。我们已经和他彻底撕破脸。”
“我明白了。”华英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牛皮纸信封，放入磁带和照片。“杨志杰很会搞关系，和派出所的警察很熟，必须通过别的办法将他绳之以法。”
高启麟连连摆手：“你一个小姑娘家，不要再插手此事。我只拜托你，帮我保管证据一段时间。我们以后再想办法对付他。”说完，起身匆匆离去。
高启麟这次救了华英，她并不认为他就是个好人。他想告倒杨志杰，也有自己的目的，类同狗咬狗。
想起杨志杰，华英恨得牙齿痒。
杨志杰强暴未遂，她却很难举证。如果以此为证据，告倒杨志杰，他被判刑，ok厅也会被强制关停。解心头之恨之外，还能为西城豪除去一害！
她想到了举报杨志杰的好办法。绕过本地派出所，将证据直接寄往东城区公安局。
但是，现在不是最好时机。告倒杨志杰皆大欢喜，如果不能，就会给高程程带来隐患。小女生没心没肺，要是落入杨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华英回到车辆厂的住所，将证据锁入了保险柜。过段时间，杨志杰放松警惕，她再做打算。
系里毕业分配名单即将下来。华英隐隐期待，张部长酒桌上的话，能得以兑现。
悄悄地观察齐芸。实习刚回来，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之后，常常不见踪影。
华英去系里领毕业证，走廊处碰到两个人。一个是上次见到的齐佩玉，另一个是位中年男子，派头十足，和齐佩玉的长相颇为相似，应该是父女。
华英想起来，齐佩玉称齐芸为姐姐，这位中年男子，应该是她们的父亲齐正隆。但是，齐芸和齐正隆长得却并不像。
华英预感不好，齐官员为齐芸的毕业分配，亲自来学校活动了！
6月底，派遣单下发之前，班上已经沸沸扬扬。本省最好的单位青建院没有爆冷，花落秦朝晖和齐芸。
华英抽出信封里的报到通知单，心凉半截。报到单上单位的名称为，青城建筑工程公司建筑设计院。
华英原来以为，即使不是青建院，省建院也行。虽然以后都要脱钩政府部门，但是曾经的省属企业毕竟级别高，人脉和基底都要略胜一筹。
而青城建筑工程公司隶属市建设局，设计院只是它的一个分支单位，级别低得不能再低。
江兰蓉一个蹦跳，从身后跃过来，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分到最好的建筑设计院了！哈哈哈，我们省这一届就我一个，没人和我争！”
“恭喜！”华英没精打采地回应。
“你怎么回事？”江兰蓉一眼瞟到她手里的纸张：“我去，建筑公司还有下设设计院的？”
一句话，戳到华英的痛处。她越发难受。
江兰蓉意识到说错了话，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嗯嗯啊啊半天，说了一句废话：“只要建筑公司能接到工程，设计院肯定有活干。”
设计院的生存，还要仰以建筑公司的鼻息。那该有多难！上次投标，她碰到过郭胖子等人。常年和建筑公司的人打交道，人也会变得粗犷豪放。
江兰蓉拿下手臂，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安慰你的人来了！”说完，逃难似的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