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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英所坐的桌子,还有两个空位。她朝他们招手:“蒋嘉琦,这边!”
蒋嘉琦带着女伴,走过来。蒋嘉琦正要介绍双方,黄健不知从哪个方位窜过来,伸出手臂,揽住华英的肩膀,轻声说:“你坐错了位置。”
接着,华英被黄健拉拽到另一桌坐下。这一桌,全部是男方的亲戚。她的确是坐错了。
回头再看,蒋嘉琦朝她点头,旁边的女孩朝她笑,笑得灿烂如花,就像认识她很久似的。
黄健侧脸小声耳语:“不要当灯泡!”
华英恍然大悟,原来黄健以为蒋嘉琦移情别恋,带来新女友。
她再回头,女孩也在看她,还朝她伸了下舌头。
中午婚宴散席,晚上还有几桌。方晓娅的父母亲戚路途远,下午才赶到青城。单另开席。
其实,华英心里清楚。这是方晓娅故意安排的。
她自尊心极强,害怕别人议论,一个乡下丫头趋炎附势,攀上有钱的美籍华人。
晚上的客人少,基本都是家人。再怎么样闹,都是关着门。
中午的宴席,方晓娅被杨志杰那一桌的客人,灌多了酒。回到新房,吐了几次。一头倒在喜床上,眼皮睁不开,右手紧紧攥住华英的手,嘴里喃喃说道:“华英,帮帮我!”
华英俯下身:“帮你干什么?”
“我婆婆非常反对这门婚事,她肯定会刁难我的家人。我晚上可能去不了,你帮我,帮我……”
方晓娅话未说完,沉沉睡去。
华英立起身,头疼得厉害。婆婆对妈妈!方晓娅竟然交给她这么艰巨的任务?
转身,黄健站在她的身后良久,眼神黑漆漆地注视着她。
方晓娅家一共来了八个人,爸爸妈妈,以及妈妈的三个妹妹和妹夫。呼啦啦坐了一桌。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民,脸上带着久晒太阳的古铜红。
晓娅爸妈木讷,坐于桌上不吭气。晓娅的大姨父,像是见过世面。大大咧咧,落座正席的中间位置。菜还没有上,自顾自地开盒取酒瓶,开盖,先给自己的杯子满上一杯。
黄蔓珍一看气势不对,把范国平两口子、黄思源、黄健和华英拉过来坐镇。
这边桌子坐多了人,黄蔓珍开赶,只留下晓娅爸妈和大姨父夫妇。
菜上齐。大姨父抿了一口酒,冲黄蔓珍发难:“晓娅的婚就这样结了?不合规矩吧?”
黄蔓珍:“哪里不合规矩?”
大姨父:“上门提亲的程序没有,彩礼也不给,哪有这样娶媳妇的?我们养大一个姑娘不容易,白白送给你们家,你们一点血都不出?”
华英皱了皱眉头。黄蔓珍轻蔑地一笑:“这话说的真是,方晓娅是商品?你们要把她卖给我们家?”
黄思源喊了一声妈。更难听的话,黄蔓珍没往下说。
大姨父:“彩礼总要给吧?晓娅她爸她妈供她上学,花了不少钱。”
黄蔓珍:“你们要多少?”
大姨父:“30……”
话未说完,被大姨截断:“80万!”
黄蔓珍勃然大怒:“你们是来抢钱的吗?”华英也是一愣。再看晓娅爸妈,仍旧面无表情。这个口,开得有点大。这叫她怎么帮他们?
大姨:“晓娅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的成长,我们姊妹都付出了心血。现在她嫁了有钱人,回馈给我们一点,不为过吧?”
黄蔓珍哼哼冷笑:“我告诉你们!这门亲事,我本来就不同意,门不当户不对。我儿子是混血,人长得漂亮,开着公司,别人上赶子给他介绍对象,我都没同意。方晓娅近水楼台,爬到我儿子的床上,怀了孕,我才被迫同意。”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邻桌的黄志恒扭过头来,呵斥道:“你不要瞎说!败坏别人姑娘的名声不道德!”
黄蔓珍扭头向黄思源:“我瞎说吗?”
黄思源尴尬地支支吾吾。华英明白过来,他骗了黄蔓珍。
黄蔓珍拍桌而起:“既然没有怀孕,那就离婚去!”
黄蔓芝站起身,按她坐下:“姐,消消气。你不能学当年的爸妈,棒打鸳鸯?他们两人日久生情,珠联璧合,把公司打理得多好?要不是晓娅,你和思源要忙得累死。现在,思源娶了人家姑娘,按照风俗,给些彩礼是应当的。”
黄蔓芝抬头,对大姨说:“80万实在太多,你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少点?”
晓娅妈突然泪流满面,高声叫道:“晓娅呢?我要带她回去,这个婚,我们不结了!”
晓娅爸也站起身,搀起晓娅妈往外走。
黄蔓珍手指他们:“你们看你们看,非要我们给80万?他们的女儿就值80万!”
华英跳起来,追了出去。
晓娅妈边走边嚎啕大哭。华英拉住她的胳膊:“阿姨,您别这样!晓娅是真心喜欢黄思源,您看能不能不要那么多彩礼,成全他们?”
“我哪里是因为彩礼?是因为那个婆婆,我们晓娅不能嫁到他们家,不能摊上那个恶婆婆!”
华英搀扶她在大堂的沙发椅上坐下。晓娅爸一声不吭,坐在另一边。
晓娅妈一边抽泣一边说:“当年我和她爸结婚,婆婆刚开始也是不同意。过门之后,想千方设百计折磨我,我痛不欲生,几次自杀。不能,我们晓娅不能再遭我那个罪。我们要带她回去!”
华英有些心酸,说道:“阿姨,现在不是以前那个社会。再说,晓娅也不是好欺负的。你放心,她有办法对付恶婆婆。只是这个彩礼钱,我们需要让个步。”
华英搀扶二老,重新回到餐桌边。两边人马,还在气鼓鼓地对峙。尤其是大姨父和黄蔓珍。
华英说:“叔叔阿姨刚才和我说了,彩礼只要8万。意思一下,回老家对外人说起来好听一点。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婆婆和女婿善待晓娅。”
大姨怒目而视:“你是谁?跑来掺和我们的家事?”
大姨父灌多了酒,两只眼睛充血,站起来,推了华英一把:“你是哪个葱!横插一杠?”
华英倒退一步,第二掌又要推来,黄健冲过来,一把举起他的胳膊,怒喝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