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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臣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如既往唯唯诺诺的吕嘉，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说是要紧的事，也不算要紧，我忽然听人说，这大海上，竟出现了海贼海盗，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与我细说一二。”
“啊？这事儿啊？”吕嘉闻言，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事儿。
“看你的表情，似乎很清楚？”
“回禀侯爷，下官确实清清楚楚。”
“细说。”周青臣微笑道。
吕嘉拱手一礼，缓缓说道：“这海盗，最先是百越族这边战败的溃兵，恐惧回到部落中会被斩首，所以流亡在外边的岛屿中，以此期望躲过惩罚。”
周青臣也不说话，只是端起凉茶来喝一口。
吕嘉见状，也不敢停下，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当初侯爷携雷霆之威，收复南越之地的时候，一些不愿归顺的人，也躲到了海外岛屿上，和这些溃兵混在一起。”
“下官原本觉得，我们百越人的生活越来越好，日后自然可以拉拢这些人上岸，亦或者是直接就地安置，那样的话，南海这边大大小小的岛屿上，不也就都有了我大秦的子民栖息？”
“好办法。”周青臣点头。
吕嘉却觉得心里发慌，接着说道：“后王武乱政，用海产司高压百姓，苛政流毒，许多起义的百姓失败之后，也都逃往海外，甚至有段时间，下官这里流传过海外遗民，要联合番禺百姓杀掉王武，重新自立这谣言。”
“又是王武这死鬼……”周青臣舔了一下嘴唇，看着吕嘉。
这种眼神很平静，像是一潭死水一样。
吕嘉瞬间就感觉周身冒凉气，有种阴森的感觉笼罩心头。
“当初你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你觉得王武知道吗？”
“这个……”吕嘉摇头：“下官觉得王武应该不知道，他如果知道的话，那会儿肯定会让任嚣和赵佗调兵布置，可是自从君侯和太子等人回去之后，大军布防就一直都没有动过。”
他补充道：“甚至于有百越之人，因为无法忍受王武的苛政而站出来造反的时候，大军布防，也依旧没有动过。”
周青臣摸了一下下巴，舒出一口气：“那你当初为什么不上报？”
“下官存了私心。”
吕嘉低着头。
周青臣只是微笑。
吕嘉跪下道：“下官斗胆，觉得王武这样搞下去，百越迟早乱，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如真的期待海外遗民联合番禺百姓作乱造反，那时候事情越发闹大了，王武必定完蛋，也算是为侯爷肃清了一个政敌。”
“你倒是好算计……”周青臣摇头：“只是，这些海盗的事情，你为何也不上报呢？口口声声为了本侯，本侯却连海外有海盗这事儿，都不清楚，小吕呀，你就是这么为了本侯的么？”
“侯爷息怒！”吕嘉终于感受到了山洪崩塌的窒息感，他急忙申辩解释道：“侯爷，下官觉得，这些遗民本身可以招揽成为我大秦子民的，若是上报侯爷，少不得要派遣大军前往镇压，到时候定然又是死伤无数……”
“咚咚咚——”
吕嘉用力磕头。
“下官有私心，这些人终究都是下官的族人，同时，下官觉得这些不过是皮屑之患，此刻愿意亲自带兵出海，扫荡群贼，以表忠心。”
“咚咚咚！”
吕嘉的脑袋，把地面都磕出了敲钟的感觉，只是瞬间就已经血肉糜烂。
周青臣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吕嘉，开口问道：“这事儿，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