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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陛下成全我们吧!”许良跪在地上,声音像是从地底里发出来的一般,“我与珍儿两情相悦,却迫于兄妹名分,不能在一起,她被迫入宫,皆因身不由己,若是有的选,定然是不愿意的。”
“逆子!你要害死全家啊!”庆国公直起身子,手指着许良,惊愤交加,他不是不知道许良的心思,只想着许珍送入宫中,也算是断了他的念想,更能为家族带来荣耀,没想到,竟成了这般!这逆子还求陛下成全!成全他们一起砍头吗!还得连累到一家人哪!
“许珍,你怎么说?”景帝转过头,清冷目光仿佛兜头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许珍的心里,原本她的心中越来越绝望,可听到景帝如此问,又看看跪在地上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的许良,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她的脑子反而比之前要清晰起来,以前那些犯蠢作死的行为此刻都成了死亡倒计时,若是她还拎不清形势,下场将会更加凄惨。
不过,对许良,她倒是发现,即使真到了如此地步,他竟然没有放弃她!
她是庆国公府的养女不错,但她不是自小就养在庆国公府的,她五岁之前的经历,也让她早早知道了世事阴暗,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才能看得出一个人的真心假意。
左右,都是死,不如随心一回。
她端端正正地跪好,冲景帝磕了一个头,“我与许良确实两情相悦,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许良的,为了报答许家的养育之恩,也为了维护许良的名声,家中将我送入宫里,刚开始我是不愿意的,入了宫之后我被高高在上的尊贵迷了眼,我想断了与许良之间的联系,可是……可是没办法,断不了,也断不掉,我始终是国公府出来的人,即便是养女,可谁知道?我想着若是能母凭子贵,在宫里也能占一席之位,没想到……”
许珍一脸灰败,到如今她才想明白,一切不过是自作自受,景帝如此精明的人,如何会不知道她肚子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没想到事情败露,许良与你当场被抓。”皇后幽幽道,看着许珍由最初入宫时的小心谨慎到嚣张跋扈,再到如今的百念皆灰。
人啊!总是这样,只有到彻底无法回头的时候,才懂得原来一切的难能可贵。
庆国公夫妇听到这里已经满脸的生无可恋,原来这两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早就在一起了,他们是收了个养女不错,没想到把自个儿子也给带偏了,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许珍冲着许良柔柔一笑,神情决然,“皇后娘娘,其实陛下根本没有宠幸我,是我……是我故意用了些手段,让陛下以为宠幸了我,毕竟,这孩子来得太快,我一时慌了神才做下如此错事,如今我不求原谅,只求陛下,所有的罪让我一人承担吧!”
许珍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连皇上都敢用手段,这许珍还真是一个狠人,混淆皇室血统,那得是多大的罪?
景帝倒是有些意外,她竟能如此坦诚,本来他还打算用一些手段的,如此,就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觉得你一个人承担得了吗?”
许珍一愣,是啊,事到如今,若只是她一人能承担的话,还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还有我,陛下,如果要治罪,许良伏诛,还请念在许珍腹中孩子无辜,饶她一命!”
庆国公夫妇以及在场的其它人都对许良今日的表现另眼相看,谁不知道许良可是个纨绔啊,竟然对许珍倾心相对,甘愿付出性命?这哪是一个纨绔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
“将养女送入宫中,心怀不轨,这是欺君之罪,试图混淆皇室血统,更是罪不可恕,按大宣律,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庆国公府这下子可算全完了!”
“陛下,都是老臣鬼迷心窍,养出了这么个不孝子!许良,从今天往后,你不再是我许家的人!我回去就把你除族!”庆国公舔着脸在地上爬了几步,跪在地上狠狠磕头。
这一波操作让在场的人简直大跌眼镜。
景帝都差点气笑了,语气一沉。
“庆国公,你觉得现在才将许良除族还来得及吗?”景帝看他顿时愣住,语气又一转,变得轻柔细语,“今日是皇后华诞,扰了皇后的兴,就由皇后来最终决定,皇后,你觉得要如何给他们定罪才好?”
皇后沉思了一下,看了一眼珍妃,许良这个人的风评她曾经听过,不过今日才知道,原来那一切都是假象,对许珍还算是有情有意。
“既然他们有情有义,那就成全他们吧,况且他们都有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庆国公府自己犯的罪,那就抄了家流放,如何?”
“皇后又心软了?”景帝低声道,看来许良与许珍的表现最终救了庆国公全族的性命,但凡他们没有一点良心,相互推诿一些罪名,庆国公府就会万劫不复。
既然他们情比金坚,两情相悦,犯了如此大罪还能为对方着想,看来还有良心。
“那便如此吧!”
许良与许珍相互凝望一眼,那一眼惧是劫后余生的感念,没想到能逃出生天,还能摆脱一切束缚,在一起。
庆国公夫妇也是猛松了一口气,抄家流放,总比全部丢了性命的强。
在场的其他人都为这样的处置心思各异。
后宫新人团里,原来心里有想法的,如今看到珍妃的下场才恍然明白,皇上与皇后的感情那真是针插不进,油泼不进的,她们心里那点小盘虎,早就被皇上看得一清二楚,之所以任由着她们发挥,到了关键时候才会一刀斩断。
这样的皇帝,往后谁还敢使手段,还幻想着能争点宠爱,怀上子嗣一朝富贵,看来这路是走不通的。
聪明的就知道日后要老老实实呆在宫里做个金丝雀,给家里长点脸面就行了。不聪明的那就继续作死吧!
出了这样的事,宴席便匆匆结束了,所有人都走后,凤阳宫里只剩下帝后二人。
“今日委屈你了。”
“没事,生辰而已,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庆祝反而更合我心意。”
“好,那把几个孩子叫来,咱们自己一起吃个饭,刚才席上都没吃饱。”
不多时,凤阳宫里一家人齐聚,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