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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慕云此时恨的咬牙切齿。
哪怕喝了太医开的药，他也诚惶诚恐，捂上最厚的被子也浑身发冷。
皇后这两日一直都来看着他，“没出息！你父皇也没说什么怪罪的话，你何必把自己吓成这副德行！”
“他还用说吗？他看着孤的眼神就似一把磨好的刀，我看到他都觉得脖子发凉！”
殷慕云怨恨爆棚，说话都带着哭腔，“孤才是他的嫡长子，是太子！可他却联合叶家与老二一起做局，就这么硬生生的把孤给撇下！”
“母后根本不知，如今朝堂上的人看孤都是用什么眼神，悲悯、可怜、嘲讽……”他浑身一个哆嗦，“孤在他们眼中就是个笑话，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皇后看向跪在殿内的侍从，给陈公公使了眼色，陈公公立即把人都赶了下去。
“你是本宫的儿子，是大梁太子，无论你做了天大的蠢事，这也是无法撼动的。”
“连母后都在说孤蠢？”殷慕云的心已被击垮到粉碎。
“糊涂！”
皇后狠狠地戳了他一手指，“你只要把太后哄好，把宗庙的长老们侍奉好，就算你父皇有意换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何况你父皇身体康健，还有些年头，那孙瑶肚子里的孩子过了年就快降世，只要生出了皇长孙，还有谁能比得了你？你要徐徐图之，不要再鲁莽行事了。”
殷慕云无话反驳，“母后教训的对，孤的确不应该着急。”
“依本宫来看，倒不如与左相府连上姻亲，稳固位置。”皇后近来对左相府十分满意。
殷慕云攥了下拳，“那女人与叶宸尧曾定过亲，孤堂堂太子，岂能做个捡垃圾的人？”
“胡说！是聂家先与叶家退的亲，又不是叶家嫌弃她？何况娶过来，你也不一定就碰她，当初对叶宸汐不也是这么打算的？本宫已经答应了左相府，具体怎么做，你斟酌着办吧！”
皇后最了解自己儿子，“别一门心思死盯叶宸汐，等你成功那天，她无论嫁没嫁、亦或嫁给了谁，都会跪在你的脚下，任你驱使……”
殷慕云身子一震，心底的憋闷却是被母后看出？
“孤也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她……”
太子一顿猛药灌下，又养了七天。
第九天一早，叶淳善传来捷报，彻底将晋国击垮，收复失地，但他本人受了伤，已经由副将接管后续收缴，他请旨返回京城了。
梁文帝自当大喜，立即批奏。
更是派了一队太医八百里加急去迎叶淳善，务必要把他的伤势给医好。
梁国喜上加喜，就连老郡王妃也已经离开太后佛堂，又一次回到郡王府。
但殷慕衍一直都还在大理寺牢中，迟迟不肯出来。
殷慕生去求过一次，自此之后再也不去；
殷慕云在朝堂露面时为了卖个好，特意请旨去了一趟大理寺，口口声声“迎接功臣”。
二人一个牢内、一个牢外。
殷慕云紧着大氅，面色灰暗，殷慕衍却十分惬意的单衣单裤，长发披肩，他面庞红润，慢悠悠的品茶读书。
一时让人分辨不出哪个曾被关了牢里一个多月，又是哪个在外叱咤风云了。
“你就一直都在等孤来，孤终于如了你的意。”殷慕云的脚步不稳，陈公公还特意让小太监搬了一把椅子。
“其实我并不是在等你。”殷慕衍开口道，“但皇兄已经来了，我好似再不出去也不行了？”
“何必说这风凉话？你不是等孤又等谁？”
殷慕云才不肯信，“你这次虽是如了父皇的意，也让大梁获得前所未有的荣耀，可你却不知此举造成户部的亏空有多大？沿河大雨，百姓遭殃，至今都没有修缮河堤的款银，让百姓无家可归，你就是罪魁祸首！”
“皇祖母停了行宫修建不就行了？还有那个陵墓，本可与先帝合葬一起，完全没有必要另修的。”殷慕衍话锋一转，又提及此事。
殷慕云眼神一震，“你是在逼父皇允了这件事？”
“我可什么都没说。”殷慕衍撂下书本站起了身。
殷慕云的眼珠子一转，再看殷慕衍的神色除却恐惧更有惧怕感！
倘若是之前，父皇“孝”字当先，一定不会同意停修太后的行宫和陵墓，因为他要做大梁最孝顺的皇帝；
但如今，鲁国占了大半，叶淳善又收复了晋国失地，他已经成为大梁第一帝王，根本不再需要这顶孝帽了！
“殷慕衍，你真是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这种人实在可怕得五体投地，殷慕云感觉身子都已经僵了。
殷慕衍直直的看着他，“恶人总要有人做，皇兄还不趁此时到皇祖母面前告我一状？若是被其他人抢先，你怕会失去了最好的时机了！”
殷慕云自然立即想去。
可他又总觉得殷慕衍还有更大的阴谋笼罩四周。
“你的确很有能力，可你别忘了，你的母妃只是个县令之女，你身为孤臣，也只是父皇的刽子手而已，你根本没有机会来夺孤这个位子。”
“所以皇兄说完了么？”殷慕衍看到远处的慕枫在等候，“若是说完了，不如就先回去，我要沐浴更衣。”
“？？？”
殷慕云一时没懂。
直接回王府不就行了？何必还要在大理寺沐浴？
“当然，我总不能把那双靴子给脏了，这里面实在太臭。”
殷慕云气急败坏，只能冷哼一声，“孤这就到御书房等你，你若今天还不肯出去，孤就一把火把大理寺烧了！”
他留下此话，便带着人速速离开。
殷慕衍立即召唤慕枫走过来，“她来了？”
“没来。”慕枫摇了摇头。
叶宸汐只让他把靴子送进来，根本没问他殷慕衍何时出去。
殷慕衍把那双小牛皮靴拿到手，爱不释手。他更纳闷绣的居然不是鹰，而是一只加肥的胖狮子？难道他在她的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形象么？
“打水，沐浴，洗脚，多加香料！”
殷慕衍立即吩咐，“本王得把牢狱的晦气洗干净，不能让它脏了一星半点儿。”
慕枫：“……”
就恨不能砍块板子供起来了，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