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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繁说起这段过往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我爸告诉我说，因为在分家时，老奶奶被‘分’给了其中一个儿子，在老观念里，别的子女是可以不履行赡养义务的。儿子一家外出打工，她就成了留守老人。”
“我爸还说，这种‘老无所依，老无所养’的现象，都是因为一些不科学的老观念而造成。如果时代再不改变，‘老年危机’将会成为未来社会最大的危机。”
江繁腼腆地笑起来：“你知道的，男孩子嘛，都有一个英雄梦。我当时就觉得，我一定是那个能解决未来危机的天选之子。”
任苒失笑：“没错，你确实是。”
“你也是。”江繁端起水杯，目光澄亮地看着她，“来吧，预祝我们成功。”
任苒与他碰了下。
“干杯。”
“干杯！”
……
任苒不知道的是，禹斯年在楼下坐了整整一夜。
回去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等冯川他们把门弄开后，人已经烧糊涂了。
去医院，说是肺炎，需要住院一周。
结果刚住两天，禹老爷子突发脑溢血，还没到医院人就没了。
禹斯年在太平间等殡仪馆的车时，出了一身大汗。
烧是退了，但心口却是凉的。
许书香闻讯赶来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别告诉小苒。”
“你们呀……”
许书香怨了半句，却也不知道到底该怨谁，最后陪着余琴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
葬礼结束后，禹斯年整个人瘦得变了形。
但根本没有休息时间，预制菜订单量大增，需要开启新的生产线。禹斯年的意思是，为确保产品的新鲜度，他想把生产线分散开，分别设在几个一线城市。
然而，几个股东怕太分散不便于管理，都不同意。
为说服他们，禹斯年又开始新一轮的奔波，去每个城市做调研。
又或许，他只是想把精力都分散掉，免得深陷于自己一手造成的苦海中。
然而，好像并没什么用。
哪怕走得再远，每一次回忆涌上来时，那份苦涩像是一片暗淡的阴影，笼罩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让他无法摆脱。
他默默忍受着这滋味儿，像是一种煎熬，又像是自我惩罚。
任由心底的苦涩感渗透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无论多么的努力微笑，眼角总晕染着苦涩的韵味。
到后来，他所尝皆是苦。
烟是苦的，酒是苦的，就连最爱吃的甜糯米饭都是苦的。
见他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冯川简直看不下去。
“我说，你舍不得小苒就去追呀！你这样一天天的作给谁看？”
禹斯年皱着眉头，头也不抬：“滚！”
冯川气笑：“你就怂吧！现在有机会你不把握，等小苒被人抢走了，你就是作死都没用。”
“她要真有好的选择……”
禹斯年说到一半，用杯子里的酒将余下的话一起咽下。
冯川挑眉，“真有好的选择怎么样？你会笑着祝福？”
“呵！”
冯川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就自欺欺人吧，回头别说后悔就行。”
禹斯年用力捏着杯子，强忍的情绪令他看起来格外疲惫。
后悔……他早就后悔了……
可后悔有什么用？
她现在唯一想要的，是要他彻底退出她的世界。
……
作为养老规划专业，要学的学科非常之多。
头一年的安排，基本上就是课程的学习。
在这方面，江繁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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