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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外地人进城打工非常受限制。</p>
宽松一点的会要求押一个月工资或是交入职费，狠一点的不仅押工资还会把工人的身份证扣下。</p>
许慧英自然担心许纯年纪小，会被“工作”冲昏头，被人骗钱。</p>
许纯抿唇浅浅的笑了笑：“二姑，就算人家想让我押钱我也没有啊。您放心吧，挺好的，就是工资低了点。”</p>
“那你说说，那是什么厂还是什么店的，我和你姑父也了解了解。”</p>
丛智渊点头。</p>
“叫城兴科技公司，规模比较小。”</p>
“我看他们招前台，要求初中毕业会普通话，身高一米六长相端正。我，我就壮着胆子去试了试，可能是因为我说只要包吃住工资低点也无所谓，他们就留我了。”</p>
许纯不是瞎说的。</p>
她就是看出老板和工作人员都特别年轻，很像隔壁大学城里的学生。</p>
办公地点又比较简陋。</p>
负责招人的那位趿拉着人字拖，连统一着装都没有。</p>
于是猜他们资金不宽裕，这才主动提出包吃包住低工资。</p>
本来就是试着问一问，不同意就算了。</p>
没想到对方留下她了。</p>
这让许纯很高兴，也培养出了一点点自信，至少，她发现自己观察力还是很敏锐的。</p>
原本许纯没这么着急搬走。</p>
可昨晚她妈打电话到这边问许慧英有没有看到她。</p>
她知道，虽然二姑否认了但妈肯定不会信，没准还要找来榕城。</p>
这段时间她已经麻烦二姑和二姑父很多了。</p>
她不能留在这儿给二姑一家找事儿，所以才想尽快找到工作搬出去。</p>
现在好了，工作搞定了。</p>
公司还说办公室里那个六平米的杂物间可以收拾出来给她住。</p>
前几个月工资少点，等公司发展起来再给她涨工资。</p>
许纯真的觉得，对高中都没念完的她来说，这份工作已经很好了。</p>
许慧英听完，想了想：“靠谱吗？”</p>
“就在师范大学外面两条街。”</p>
“老板说创业初期钱少，所以开不了多少钱。每个月除了吃住就只能给我开一百五。二姑，一百五还不高吗？”</p>
包吃住，每个月能净挣一百五，许纯觉得工资真的很不错。</p>
放在以前她都不敢想的。</p>
“不高。”</p>
租个几平米单间一个月几十块，节省点吃饭大概也是几十块。</p>
加起来两百左右确实低于平均水平。</p>
但是——</p>
“既然是创业初期，你的工作都包括什么？”</p>
“打扫整个办公室的清洁卫生，接电话，跑腿……大概是杂七杂八的都归我干。”</p>
许慧英再三琢磨，打杂的不需要技术含量。</p>
这么看，工资也很符合工作内容。</p>
“那你用心干，努努力，早日升职加薪。”</p>
“嗯，我会努力的。”</p>
许纯现在对未来也是满满的期待：“……二姑，我明天要搬到公司那边，这段时间谢谢你和姑父收留我，我，等我拿到工资，我就把医药费和生活费给你们。”</p>
许慧英闻言，脸色蓦地一沉：“许纯，我和你二姑父留你在家里不是为了你的报答。”</p>
“你也不必纠结生活费医药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你的长辈。”</p>
“搭把手的事还谈钱，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p>
“如果心里真的感激我和你二姑父，那就保持本心做个好人、做个上进的人。等你以后有能力帮别人时也搭把手，那才是我和你二姑父最想看到的画面。”</p>
许纯愣了片刻，眼眶润润的：“我知道了，二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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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暨和北见过最随意的拍摄片场。</p>
除了周围的拍摄器材，以及拿着对讲机紧盯画面的导演，这更像一场平凡而又常见的茶馆龙门阵。</p>
只是他们谈的是国际局势和社会时事而已。</p>
为了不影响到丛琦，暨和北没靠太久更没进入她的视野，而是侧着身站在树下。</p>
等到导演喊收工，他才朝丛琦方向走去。</p>
“琦琦！”</p>
“诶，你来啦。”</p>
“丛琦，这帅哥是谁啊？”</p>
“我老公。”</p>
暨和北颔首：“你们好。”</p>
“呃，你好你好。”</p>
“……”</p>
丛琦有点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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