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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高手八人，二品高手三十六人，三品以下武夫一百六十二人全部死亡。
尸体表面不见任何伤痕，且每个都死的十分安详。
那延陀招募的全部江湖武夫，无一幸免，而这是他除三千营以外最大的依仗，甚至重要程度不弱于前者。
虽然大庆北莽及各方诸国，都有自己一套对付江湖武人的办法，江湖人在战场上与普通士卒无异，都会大量死亡，但那也需要普通士卒成倍填命。
大战已在预期，各方都在拼命网罗江湖人士，尤其是二品以上的高手，因为江湖人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战力也比普通士卒高上许多，就拿二品来说，对付二三十个寻常士卒不在话下，而一品高手，一个则可对敌百人。
而这也只是简单做比，江湖武人最大的用处，还是在敌后执行刺杀斩首，制造混乱。
这个巨大用途，寻常士卒根本无法替代。
而且江湖高手可不像寻常士卒那样随意可得，不说一品高手，就是二品高手，天资卓越的，也得苦练十年以上，才能有所造诣。
一下子损失这么多，那延陀的心都在滴血，而再招募？谈何容易，高手又不是田里的麦子，想收就能收。
另外跟随托哈追捕郭存的一千骑兵及两千战马也无一人一马返回。
这次，那延陀是真的伤筋动骨了，实力起码减了一半，可偏偏又哑巴吃黄连，有苦道不出。
心中暗暗问候了于振祖宗十八代无数次后，那延陀还是下令，以战死规格，对托哈，于振，两名校尉及一千骑家属发放抚恤，这又是一大笔开销。
即便那延陀抱着疏勒城这个金鸡下了几年蛋，财富难以估量的他也感到肉疼，可这件事却不得不做，他不能寒了手下将士的心。
至于一百多个江湖武夫，跟他有什么关系，别说这些人基本没啥亲戚朋友，就算是有，大可以来城主府理论，他有的是办法处置这些刁民。
对付不了大宗师，难道还对付不了寻常百姓与江湖武夫吗？
他这个四品将军可不是泥捏的！
裴流云这次造访，算是砍掉了那延陀一半的实力。不过这位把疏勒城主府闹得鸡犬不宁的大宗师，可没空操那延陀的心，此刻他一脸惆怅。
恨不得回去宰了那延陀那狗娘养的！
昨日裴流云走后，玄空眼看大雪将至，郭存又重伤昏迷无法移动，便让韩有德效仿郭存之前的做法，用长刀在原地刨了个坑，再用火堆加热地面，三人勉强在坑中将就了一夜。
到得次日午后，风雪间歇，温暖的日光倾洒下来，冰雪开始消融。
濒死的郭存终于悠悠转醒，玄空立刻帮他检查身体，呼吸匀称，脉象强劲有力，内伤已经痊愈大半，而刀伤划痕这些皮外伤也已结痂，不出十日，郭存又能活蹦乱跳。
即便见多识广的玄空也不得不感叹天地元气的神秒与白虎气运的霸道。
这种伤，换一般人早死几百次了，郭存不仅没死，还能在极短的时间恢复过来。
但身体恢复过来了，心理的创伤却无法弥合。
醒来后，郭存无意回头看了一眼河对岸的惨烈战场，双眼便瞬间呆滞，如行尸走肉般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的“杰作”发起呆来。
口中喃喃：“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
昨日的惨烈战事开始在他脑中无限回放，成排倒地的北莽军士，被撞成肉泥的人身，马身，惊恐的惨叫，痛苦的嘶鸣，如潮水般不断冲击郭存脆弱的思绪。
他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挥舞拳头不断锤砸自己的脑壳，裴流云担心侄子再受伤害，不得已只好将他打晕。
如此往复几次，郭存醒了疯，疯了又被打晕，几人无奈，只好冒着风险，趁他昏迷，将他带离河畔。
等他再次醒来，情绪才稍有缓和。不过仍旧目光呆滞，像丢了魂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听得众人心中极不是滋味，却又不知如何安抚他。
裴流云玄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老江湖，可饶是他们，看到河对岸的惨状也不禁皱眉，而郭存虽然久经沙场，见过杀过的人，没有上千，也至少成百。
却也没见过如此残忍的画面，况且那还是他一手造成。
尽管玄空、裴流云、韩有德先后劝说，那不怪他，但郭存始终不发一言，眼睛也没有一丝光彩，一下午的劝说无果后，众人不得不承认，郭存魔怔了。
昨天得知郭存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侄子，是裴家唯一的血脉，尤其是二哥和许清的孩子还身兼白虎气运后，裴流云欣喜若狂，激动万分，看郭存的眼神都无比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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