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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尺一下。
“但见辕门外一道身影疾驰而来，来人手持九尺长狼牙杵棒，胯下是万里烟云兽，见了刘治厉声高喝道：‘我乃燕山张得，兀那霸王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说时迟那时快……”
“眼见张得不敌，一旁掠阵的张缺坐不住了。这张缺是何人呐？原来是结义三兄弟中的老二。张老二身长八尺，生的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手中一杆梨花枪带雪，胯下乃是点睛赛白龙……”
“双杰虽强，奈何他们遇到的对手却是刘治。那刘治乃是霸王再生，白虎星应劫转世，一条百来斤重的霸王枪挥舞起来呼呼生风……”
“三人大战五十回合，双杰渐渐不敌，露出败相。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人，只见他手握一对独脚铜人槊，口中大喊：‘二位贤弟莫慌，洒家来也。’原来竟是双杰的兄长，方老大，那方老大身长一丈三，站起来比骑在马背上的的刘治还高。他徒步上前……”
说书先生愣是把方俣形容成了野人，什么飞毛腿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铜头铁额，尖牙利齿。
一旁吃瓜听书的方俣本尊脸都黑了，不知是气的，还是变了色的羞臊。他倒想开口指正，但想到谣言极有可能愈演愈烈，最后还是忍住悄然退出人群。
“大哥，咱们去哪？”张缺从始至终面无表情，他喜欢脚踏实地，对这种没来由的出名一点也不在乎。
“我们先去别处看看。”
方俣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他花了一整天走遍长安城大半的茶馆、街道。
偌大的长安城居然同时在传播虞山大营演武的事迹，这些事迹在民间流传仅仅一天，变得越发离谱。
到了最后，甚至逐渐演变成妖魔鬼怪。如曹宛所言，其中大部分都是针对刘治的。
有说刘治是天神下凡，拯救万民于水火；有说刘治是刑天附体，掀起兵戈惩戒人间；还有说刘治是大帝转世，为寻爱妻轮回重修。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偏偏民间百姓钟爱这种演义评书，对此深信不疑，甚至因为仰慕，进行二创。
这样的演义评书若是能传承千年，也不知会成为神话传说，还是会成为历史文献。
方俣吃了瘪，先去曹府把张得接上，然后草草回了宋府。
吃饭时，方俣发现方益总是用奇怪的眼神偷偷打量他，仿佛在观察某种大型生物，这让方俣感到浑身不自在。
“益儿，好好吃饭，为父脸上有菜是怎的。”方俣给方益夹了一块他最爱吃的豆腐，趁机提醒道。
“好的，父亲。”
嘴上答应下来，他的确没有偷偷打量。而是端起饭碗，扒拉着碗里的饭，明目张胆的盯着方俣。
方俣似乎想到什么，放下碗筷，质问道：“益儿，你今天可有跟高师傅好好练功？”
“父亲，今天高师傅不在，但是我……没有。”方益目光躲闪，本想掩饰，可迎上方俣的目光后果断选择低头认错。
“去了街上？”
“嗯。”
方俣捂住脸，没人看得见他巴掌下的失态。这下可好，丢人丢到家，连带着儿子看笑话。
“益儿，街头谣言不可信，那些都是凭空想象，凭空捏造出来的。”
“我懂了，父亲。”方益眨了眨眼，仿佛在回应某人的暗示，一副明了的模样。
“不，你不懂。”
“你父子二人就不要打哑谜了，街上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不过是饭后谈资，对你们三人没什么影响，且宽心吧。”宋成不甚在意地说道。
方母也是知情人士，今天破天荒插了句嘴：“缺儿和得儿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趁这个机会让为娘替你二人张罗个亲事？”
要知道评书里的张缺是个小白脸，只一日就不知迷倒了多少男女。张得也不差，毕竟是亲兄弟，长相也差不到哪去。
二人听了慌忙摇头。
张缺满脸苦涩，解释道：“孩儿跟小得已有心仪之人，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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