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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铭几乎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一击毙命,没有任何痕迹,皇上节哀。”
“天欲杀孤啊!”耶律保机怒吼一声,人往后仰倒下去,幸左右服侍的人眼疾手快才没有摔到,随行御医赶紧过来施针,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御医下了马车。
萧煜铭问:“皇上如何了?”
御医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萧煜铭知道不容乐观,一咬牙急行军,无论如何必须要让皇上回到盛京城。
盛京城中,萧太师静静地坐到天亮,又到天黑,他古稀之年,两朝元老,从来都没有想过铁骊会有这么一天!
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遇刺身亡在在处州,一夜之间处州失守,汀州告急,若汀州守不住,吉州之后是武州,两州之后是盛京,铁骊竟是大厦将倾之局面!
“报!”探马到门外,翻身下来的时候沙哑着嗓子:“快带我去见太师,石头城耶律乙辛投敌,宁家军直逼盛京啊。”
萧太师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厉声:“耶律乙辛为何投敌?”
探马摇头:“回太师,并不知道为何投敌,耶律乙辛率军入大秦,去向不明。”
“来人,告各处立刻到兵部。”萧太师拿出来参片送到嘴里,咀嚼几下咽入腹中,往兵部去。
此时,盛京防御有萧煜锦,蔚州、莫州和武州环形拱卫盛京,大秦两路大军压境,剑指盛京,宁守义大军从石头城到应州,若连取三洲,后果不堪设想。
兵部,萧太师低垂着眉眼,听兵部大臣和萧煜锦在研究战局,脑海里想的是范阳城。
大秦想要逼铁骊入岐国,他看出来了大秦所图,却无破局之法。
萧家军本镇守三处,如今兵力集结怕也会处处遇阻,大秦啊,邵家啊,这百多年的宿敌竟一日亮出来獠牙,非但要把铁骊逼入绝境,也要把萧家彻底踩入尘埃。
“闭嘴!某让你调兵!”萧煜锦一拍桌子,桌子咔嚓一声裂了一道缝隙,吓得兵部大臣脸色苍白。
萧太师撩起眼皮,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素有儒将之称,都沉不住气了。
兵部大臣颤巍巍的到萧太师跟前:“太师,皇上为何还不露面?”
萧太师看着面前这些大臣,缓缓地说:“皇上身体欠安,如今局面摆在眼前,某问你们应对之策,就是皇上要问的。”
皇上去乌古国的消息并不曾让朝臣知道,萧太师眉目沉静的说:“铁骊号称百万之师,只需要诸位调配得当,何惧秦国三十万兵马?”
众臣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兵权在萧家,他们不过是朝臣,如今萧家冲他们要破解之法,难道不该是萧家想出来吗?
萧煜锦上前:“太师,而今唯有在朔州、檀州、汀州三处挡住秦军,防秦军从汝州到我们后方偷袭,集结兵力完毕从朔州突围,万不得已,铁骊入岐!”
有萧煜锦说话,所有人立刻点头称是。
萧太师让各部去准备,带着萧煜锦回去萧府。
父子二人在书房。
“锦儿,太子遇刺身亡,舟辰却好端端的,邵家杀人诛心了。”萧太师说。
萧煜锦给父亲倒茶:“父亲,萧家上下忠心耿耿,若皇上因此怪罪萧家,只怕会步邵家后尘啊。”
“哼。”萧太师冷哼一声:“我不是邵正元,皇上也不是承平帝,再者皇上的身体早就出问题了,这一次能活着回来就已不易,宫中还有十二位皇子,皇后是你的长姐,放心吧,萧家不是邵家。”
萧煜锦想到邵佑安曾说的三分私心,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萧家哪里来的私心?萧家独揽大权是众所周知的事。
“邵家就是想要逼我们入岐,所以等皇上回来后,从蔚州一路到范阳城,都不会有太大的阻碍,只是这铁骊从此以后也就没了。”萧太师话音刚落,有宫中总管前来。
皇后请萧太师入宫。
萧太师临入宫前叮嘱萧煜锦,切勿迎敌,各处都有驻兵,只需要拖延时间。
盛京后宫中。
萧皇后让左右退下,坐在萧太师旁边:“父亲,如今可怎么办?栎承的事只怕会惹皇上震怒啊。”
“皇后娘娘,臣以为皇上回来的时候怕就不成了,栎贤准备登基吧。”萧太师说。
萧皇后轻声:“栎贤才九岁,可行?”
“栎贤身后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后是萧家,有何不行?”萧太师微微眯起眼睛:“邵家在萨曼的最初,萨曼国的皇子为争皇位互相残杀,才给了邵家可乘之机,铁骊皇室绝对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萧皇后点了点头。
萧太师说:“皇后无须担心,臣也相信皇后有总理朝政之能,栎贤虽小,皇后可垂帘听政,皇子十二,只留下栎贤,余下的都往蔚州去保护起来。”
“皇上什么时候会到?”萧皇后问。
萧太师低声:“最迟七天,最快三天,若三天就到,那就真命不久矣了。”
萧皇后眼圈泛红:“父亲,我的承儿死了。”
“芷兰,煜锦得到消息的时候,恨不得是舟辰替太子去死,可邵家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防不胜防只是其一,想让我们皇上和臣子不和甚至反目的心昭然若揭,你心里清楚,为了培养栎承为太子,萧家倾注的心血不比皇上少。”萧太师说到这里,拿了帕子擦眼泪:“作为外祖父,我何尝不心如刀割,可国体为大啊。”
萧皇后赶紧给萧太师斟茶:“父亲,是芷兰慈母心肠了,外面的事情芷兰不能插手,宫里的事情也请父亲放心。”
“好,这才是萧家的好女儿。”萧太师抬头:“放心,拼了萧家上下,也会护你周全。”
“父亲。”萧皇后落泪,轻声说:“把栎贤带出宫去,放在您身边吧。”
萧太师点了点头。
出宫的时候,萧太师牵着耶律栎贤的手,九岁的耶律栎贤回头看着母后,抿了抿唇角跟萧太师坐上了马车。
第三日,耶律保机悄悄回宫。
萧太师得到消息从书房里拿出来一个匣子放在袖袋中,带着耶律栎贤入宫。
宫中,萧皇后亲自从萧太师手里接过来匣子,从里面取出来一颗朱红色的药丸用水化开,送到床边轻声:“皇上,用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