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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桑家也齐聚一堂,桑家四口人外加隔壁苏志添两老口,欢欢喜喜扎堆过大年,举杯未放,苏晓婵神色一变,十分古怪。
桑若瑾本来就日日提着心,媳妇这肚子计算着早到日子了,小家伙倒是待的住,愣是待妈妈肚子里不肯出来。
娃三叔还开玩笑说:“这孩子怕冷,许是想等到春暖花开再出来。”
这吊儿郎当的话被桑修远给听个正着,当时就气的动手揍一顿,这什么人啊,他们担心到不行,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还春暖花开?他以为他嫂子怀的是个哪吒不成?
桑若瑾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赶忙握住媳妇的手,焦急凑过去低声询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苏晓婵急得想哭,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说自个儿尿身上了吧,面子搁哪放?
“别哭,是哪里不舒服吗?”桑若瑾急归急,情绪非常稳定,脸上也不叫带出来,只眸色染上担忧。
邻座的罗含玉看到动静,她本就蕙质兰心,又是生产过的妇人,观这情形若有所悟,轻声对苏晓婵道:“晓婵,你是不是肚子紧,还感觉尿在身上?”
“嗯……”苏晓婵带着哭音嗯出来,一把抓住罗含玉的胳膊:“罗奶奶,我是不是要生了?”
“唉,是要生了,羊水破了。”话语虽稳,音量却拔高,让大家都听入耳里。
一桌人听到要生了,急得犹如无头苍蝇,明明放到外头个个都算人物,偏这会方寸大乱。
关键时候还是罗含玉靠谱,她怒喝一声:“安静!”
气氛一肃,她直接分派任务:“若瑜去开车,若瑾扶着你媳妇上车,我去拿生产要用的东西,老苏你和修远去厨房里煮碗红糖鸡蛋,用保温壶装着,待会送到医院给晓婵吃。”不吃饱可没有力气生孩子。
“哦哦,好,我们这就去。”
这会大家才似找到主心骨,一个口令下去,纷纷跟着动作起来。
雪天路滑,车子在路上开的很慢,桑若瑜只感觉后背全是冷汗,握紧方向盘的双手也湿漉漉的。
后车座里,桑若瑾半搂着自家媳妇,宽实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低低的一声声说着:“别怕,别怕,没事的!”
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抚怀里的孕妇,还是在安慰自己。
苏晓婵这会实在称不上好,肚子发紧发痛,一阵比一阵厉害,她死死咬住下唇怕自个儿喊出来,因为罗奶奶说了,别大喊大叫要忍着保持体力。
罗含玉则坐在副驾驶,努力眯着眼目视前方,试图在风雪中辨认障碍,也好及时给司机警醒。
可惜事与愿违,眼花的紧,越看越雾茫茫,只时不时提醒一句:“若瑜啊,慢着点开,别急,安全第一啊。”
说着,又道:“这孩子也忒会挑时间,这个点发动,不是大年三十就是正月初一,都是好时候!”
这话一出,桑若瑜莫名散了些紧张,也附和着来了句玩笑:“我侄儿这小名倒是不用愁了,权看是叫三十还是叫初一?”
苏晓婵“噗嗤”一声卸了劲,紧跟着一声呻吟溢出,她只好牙关紧咬,继续蹂躏她可怜的唇瓣,还哀怨的瞄了眼小叔子,都怪他说话可乐,逗的自己想笑。
桑若瑾见了,空出一只手拍拍前边的椅背,沉声警告:“好好开车,莫要总说些让你嫂子发笑的话。”
桑若瑜:“……”有媳妇了不起?
单身之人如今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行,看在我侄儿的面子上,我忍!
车子在比平时慢三倍的速度下,好在平安来到最近的医院。
桑若瑾抱着媳妇就往里冲,桑若瑜只好弃车奔到前头开道,大喊大叫:“医生,我嫂子要生了,值班医生在不在?”
大年夜,值班医生和护士们为了点年味,正可怜巴巴聚在一起吃家里头送过来的冷饺子,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外头雪大,又是除夕夜,应该不会有病人来看病,等他们吃完饺子就早点去休息,天太冷了,还是被窝里舒服。
却不想,“说曹操曹操到啊!”
马医生搁下碗筷就往外跑,疾言厉色:“都愣着做什么?救人要紧!”
一个个傻不隆冬的,没听到人喊有孕妇要生了吗,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哦,对对对!”
一时间,护士们跟着跑出去,两方接头,产妇顺利进入产房。
等罗含玉抱着大包袱气喘吁吁追上两兄弟时,就见到两人正在产房门口转圈圈,就好比热锅上的蚂蚁。
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也懒得管他们,等喘匀气,打开包袱拿出给孩子准备的小衣服和被褥,打算等护士出来就让她拿进产房。
………
正月初一拜新年!
这天,宁家人都早早起床,就连起床困难户桑芷萱也坚强的爬了起来,今儿她可是女主人,不招待客人不行啊。
这人情世故就是如此,凤姑对内是一家人,对外到底没有那么名正言顺,而桑芷萱又有所不同,她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媳,平日里不在家也就罢了,如今在家里,怎么着也得出面,要不然岂不是看不起过来拜年的人。
她怀揣一沓红包,扶着楼梯不紧不慢下楼,先是去吃个早餐,然后一抹嘴,往客厅沙发上一坐。
待客归待客,她肚子都那么大了,还能指望她起身相迎,端茶倒水怎么滴?
所以,桑芷萱今儿要做的就是给小孩发红包,再同客人微笑寒暄两句就成。
不成想,刚刚坐下,电话就响了,她顺势接起,脸上笑容越来越大,“真的啊,生了个大胖小子!那我嫂子可真厉害,辛苦了,等我回京再好好同她说话。”
“是谁?是爸吗?大嫂生了?让我说两句!”宁屺凑过来,抢过听筒,开始贺喜并且拜年。
桑芷萱则跟个花蝴蝶一样,到处和大家分享喜悦。
“凤姑,我大嫂今儿凌晨生了,七斤六两重的胖小子,听我爸说声儿可大了。”
“呦,添丁了,这可是大喜事,恭喜恭喜,晓婵也挺厉害,头胎就生了个七斤多重的。”
“可不是,从昨晚七点一直生到第二天六点才生下来,多痛啊!”
宁凤听了心里担心,时不时瞅一眼自家侄媳妇的肚子,这么对比着,她这肚子也不小,可别生个比七斤还重的胖娃娃,那得多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