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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宁屺回来了,回来时很晚,是抽空送磨牙棒来的。
桑芷萱一脸倦容从床上坐起来,拥被披上床头的厚外套:“怎么这会子回来?你吃过晚饭没有?”
“我吃过了,你躺着吧,别忙活,等我洗个澡就来陪你!”
宁屺摸黑翻箱倒柜找衣服,时不时碰一下这磕一下那,重点是还没有效率。
桑芷萱看不过去,打开床头的台灯,掩唇呵欠止不住地打,声音朦胧,很轻很破碎:“天日渐凉了,你穿好羊毛衫,还有毛裤……”
“好,睡吧!”
宁屺听话拿出一套羊毛衫放在床头柜上,爱怜揉揉她散乱的头发,拿掉外套,温柔将媳妇塞进被窝里。
“往中间挪点,我马上就来。”
“唔,那你快来。”
桑芷萱睡眼惺忪往里挪了挪,空出巴掌宽的地方,很快陷入沉睡中。
宁屺好笑摸摸她的小脸,又掖好被子,这才拿起秋衣进了浴室洗澡。
一夜无梦,宁屺睡的晚,但生物钟如此,还是天不亮就清醒了。
他也没起床,就这么搂住媳妇静静躺着,侧身望过去,娇妻爱子,何其满足!
“唔~”直到怀里传来一声嘤咛,宁屺紧紧胳膊,脑袋凑过去,磁性的嗓音低语:“醒了?”
“宁屺哥哥。”
“嗯。”
“你今儿几点去学校?”
“可以稍微晚点,你有事?”
桑芷萱委屈巴巴将这几天的变故如实道来,那声音里的憋屈劲挡也挡不住,听起来可怜极了!
宁屺眉头一直皱着,从听她开口起就没舒展过,听完告状后,他亲亲媳妇的额头,贴着不放:“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会给她在机械厂附近租一间屋子,但赵家和韩家就不用留在京里了。”
“也好,赵家和韩家交给我。”宁屺轻轻拍下媳妇的屁股,“起来吧,等会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妈。”
“哦~”桑芷萱不甘不愿应一声,动作慢慢吞吞,半天也不见爬一点。
宁屺被逗乐了,隔着被子又拍了拍她的屁股:“快点,别磨蹭,那是你妈,都生病住院了我不去看望合理么?”
“不想让你去……”
宁屺脸色平静下来,微叹息:“得去啊!”
不去他怎么替夫人诉说委屈,不去怎么会让那位好岳母知道她闺女的艰难。
他得让对方知道每一分收获必定会提前付出,没有人可以不劳而获!
桑芷萱可怜兮兮凑过来,抱住男人劲瘦的腰,整个身体跟没骨头似的半趴在宁屺腿上。
“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但我又不能不管她,很烦!超级无敌的烦!”
“知道,我都知道,宁屺哥哥会帮助我们桑桑的!”
宁屺还像小时候那样,抱住女孩,嘴里不住说着安慰话。
每回,桑桑见过母亲对舅舅爱若珍宝,对她却不屑一顾时,都会伤心的翻墙去苏家找宁屺,跟个磨人精一样哼哼唧唧,就想得到他那份单独的安慰。
宁屺眼神越来越冷,唇却越来越软,亲在桑芷萱发间,将她亲成一潭春水。
天光破晓,两口子做贼一样轻手轻脚起床,洗漱一新,换好出门衣服,宁屺将那只经过不断打磨,形似瘦小版小马驹的磨牙棒珍重放在儿子枕头底下。
“宁翌,平安喜乐,健健康康!”
宁屺此刻对“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有了更多的理解,在他心里,只要小儿一生无灾无难,哪怕很平凡也无甚关系。
桑芷萱满目柔情望着父子俩,她的爱人啊,如此完美,人品贵重,顾家会疼人,她的爱儿啊,如此乖巧,为人善良,孝顺妈妈。
似乎,母亲带来的为难也没什么大不了,人不可能一帆风顺,或许这也是老天爷在她圆满人生里设下的唯一缺憾。
于是,她扯扯男人的衣服,面颊带笑轻语:“宁屺哥,咱们走吧!”
“好!”宁屺手腕朝后抓住她的柔荑,俯身在儿子额头亲了亲,这才转身出门。
“你去院里开车,我去同姑奶奶说一声,今儿不在家里吃早餐。”
桑芷萱拿出那个磨牙棒扬了扬:“入口的东西,得煮过晒过之后才敢给宁翌用,我让姑奶奶帮忙。”
“你做的对,是我不够谨慎!”宁屺赞同无比,还有些后怕,万一让儿子咬出点不好来,让自己情何以堪。
韩婆婆听到侄孙女婿回来了,两人赶着上医院,忙叫住侄孙女,手脚麻溜装盒:“那不吃也不成啊,这样,有蒸好的肉包子和酸菜油渣包子,我给你俩装几个,拿着路上吃。”
“那也行,装着吧,宁屺哥也爱吃酸菜油渣陷包子,姑奶奶你给多装几个。”
“成成,这一锅先给你们,我们马上在煮,红豆稀饭也来一碗好不好?”
“那用保温桶装着。”
桑芷萱跑去拿保温桶递给韩婆婆,又翻碗柜找出一把勺子,匆忙地,提上东西就要夺门而出。
“欸,欸,别忘了带肉去所里!”
“对对,我差点给忘了。”
火急火燎提着两个大网兜坐进副驾驶,脚边还有一个蛇皮袋,宁屺挑挑眉:“给你妈带的早餐?”
“没,咱俩的,姑奶奶怕我们不吃早餐,都给装着,要不是我跑得快,估计还得给你打包点啥带去学校。”
宁屺心情大好,眸子里俱是笑意,感情都是相互处出来的,韩婆婆对他们是真慈爱,而他也是真心尊敬她。
“老人家都是如此,生怕小辈照顾不好自己,总免不得操心费力。”
“是呀,就是这爱好沉重,宁屺哥,你多吃点吧!”
两大盒包子,她最多来三个,稀饭倒是可以解决一半。
“你先吃着,吃不完都留给我,我带去学校吃,不怕吃不了。”
“嗯嗯!”桑芷萱嘴里塞得满满,又拎起一个塞宁屺嘴里,这下谁也顾不得说话,全部沉浸在美食里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