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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秦笠,涉嫌科举舞弊大案,打入御牢,革职查办……杜氏父子贿赂朝廷重臣,科举舞弊,革除官职,收归府宅私产,择日问斩。其余牵扯者悉归大理寺审理……”
辰渊宅听风亭,安生手拿着一张纸,读着自己一大早去街上摘抄来的告示。
“员外,姚大人他们成功了!”青雉喜道。
沈山水神色从容,淡定道:“此案交于大理寺谁人之手?”
安生道:“听他们说,好像是由大理寺卿孙泽亲审。”
青雉道:“孙泽并非秦笠党羽,应该不会徇私。”
沈山水点了点头。
一阵沉厚的钟声响彻汴京城。沈山水抬眸向那钟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晨曦伴随着钟声洒在听风亭内众人身上,如同佛光抚照。
“公子,相国寺开市了。”相逢小脸沐浴在朝阳里。
沈山水将手背在身后,低眸看她笑着:“今日是个好日子,便去拜拜吧。”
相国寺底下的御南街,此时热闹非凡。
没有人因昨日科举舞弊大案或笑或哭。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无论那朝廷内部如何风云变幻,只要自己的小生活安定祥和,这便够了。
沈山水几人今日是结团出来的,没有乘辇坐轿,一路走着步入了御南街。
安生跃着步子走在最前头,游迹在街道左右各个铺子间。
文相逢扶着黎半娘走在中间。沈山水摇着扇子,在离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慢悠悠地踱着步。
青雉和楚卫恩则护在最后。
没走片刻,安生就冲出去数丈远,转眼消失在人群里。
不多时,他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根桃木簪子,递到文相逢面前。
他眸子闪着星光:“相逢,你看这簪子好看吗?”
“嗯,好看!”文相逢欣赏地点了点头。
“好看?我也觉得好看,那我给你买一支。”
“诶,不用……”文相逢还未来得及阻止,安生便泥鳅般闪身又钻回了人群里,去和那铺子小贩讨价还价起来。
不多时,安生回来了。他将方才那根簪子递给文相逢,笑道:“给你买了,送给你。”
他颇有些骄傲:“那大哥要我五十文银子,被我压到十文钱。”
文相逢正观察着他手中那根簪子,忽地眼前又多了一根白玉簪子。
她侧头抬眸一看,公子正瞧着她。
沈山水将手中白玉簪子向前递了递,笑道:“送给你。”
啊?安生怨念地瞧了瞧员外手中的白玉簪,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木簪子,瞬间觉得拿不出手了。他吐槽:“员外,你欺负我!”
沈山水笑而不语。
文相逢盯着他的白玉簪,问道:“公子,你这簪子多少钱?”
沈山水愣了愣:“十两银子。”
“十两?!”安生大叫。
文相逢瞥了眼那白玉簪,抬眸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沈山水左右细瞧了眼手中白玉簪子,没检查出问题来。
“哼!”一旁的黎半娘道:“沈员外好阔气,一根破玉簪随手就洒给人家十两。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那卖簪子的大娘说是十两。”沈山水瞄了眼黎半娘,有些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员外,你这簪子虽然质量比我的好,但它最多也不过值一两。你都不会讲价的,定是被人骗了。”安生趁势打压他。
相逢接了安生十文钱的木簪子,婉拒了沈山水的白玉簪。
前者很开心,后者很怨念。
黎半娘对雀跃的安生道:“小子,我的呢?”
安生眨眨眼,摊手:“阿娘,我只买了一根。”
“那便再去!”黎半娘指着自己和后面的楚卫恩:“这里还有两位。”
安生遇到黎半娘如同老鼠遇到猫,乖巧哦了一声,刚转身,却听楚卫恩淡道:“我不需要。”
青雉背着她站在一个铺子前面,听得这话,默不作声地将手中端详的簪子放回了铺子。
“你不买吗?”身后突然响起楚卫恩不咸不淡的声音。
青雉暗自吓了一跳,侧头瞄她一眼,转而盯着那簪子假装淡定:“随便看看而已。”
楚卫恩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脸,走开了。
青雉跟在她后面,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好像生气了,又好像也没有。
相逢见安生钻回人群给阿娘买簪子去了,自己瞄了眼沈山水手中被冷落的玉簪子,对他悄声:“公子,我带你去将它退了。”
沈山水本就因被她拒绝了,表情有些幽怨。如今听她这话,眸中又多了几丝若有若无的倔强,捏着那簪子并不动身。
他沈山水从来不会因为买贵了东西而找人退货,何况那不过是十两银子。
文相逢作势扯了扯他的袖子,见他神色复杂地瞧着自己,于是抿嘴笑了起来。
“好了,不逗你了。”相逢笑道。她知道他好面子。
沈山水怔了怔,反应过来她原是在逗自己,拿簪子轻敲了敲她额头,笑道:“坏丫头。”
“跟安生学的。”文相逢亮着眸子趣笑。
安生啊……沈山水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