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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沈山水回看他，肃声道：“情况有异，趁早行动，莫耽搁了时机。”
宋哲愣了愣。
“宋哲！你竟想杀我和宰相？！”宋烨喝道。
秦笠暗自揣摩了下时间，稳着声，毫不畏惧地抬手将胸前的剑压了下去：“京城之内，陛下眼皮子底下，太子何故做此蠢事？”
宋哲被他几句话说得又起犹豫，一时竟难以抉择起来。
“殿下？！”一旁的老主持亦上前催促：“莫失良机啊？！”
“太子”沈山水还欲再言。忽听殿外传来数阵兵甲之声。
砰砰砰，外面传来沉重的撞门声。
很快大殿门被撞开，数支带刀兵士径直冲进殿庙，将众人团团围住，和宋哲沈山水的护卫们对峙起来。
躲在殿门口的宾客抬头望去，轻声疾呼：“御……御宫军！”
御宫军，皇帝的宫廷禁军。
眼睁睁看着最关键的时机从手中溜走，沈山水眸色一暗，合眸长呼吸一口气。
御宫军身后，拥簇上来一个着华丽服饰的公公，正是宋广帝身旁的马高良。
马高良盛气凌人地迈步进来，首先与殿中被解脱下来的秦笠和宋烨对视一眼，而后阴凉的眸子扫了一圈在场之人，向视线落在太子宋哲和沈山水身上。
“陛下有旨。”
屋内众宾客不明所以，皆瑟瑟发抖地跪下去。
马高良满意地展开手中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宋哲伙同叛军余孽苏世城，勾结辽人，意图起兵谋反。令，速缉拿太子归宫，叛军余孽苏氏党羽，就地正法。钦此！”
此话一出，沈山水浑身僵了僵。
苏世城，不是沈山水。
指名道姓写在圣旨上，说明皇宫那位，已经知悉了他所有的身份！
“岂有此理！”宋哲怒呛马高良，发白手指颤栗地指着他脑门，斥声道：“阉党，岂容你假传圣旨，构陷本王！！”
“哼！”宋烨冷笑：“你若非谋反，方才为何欲杀我？”
“你”宋哲一时语塞。
众宾客被三番五次出其不意的转折搞得晕头转向，纷纷疑惑：“苏世城，又是哪位？”
秦笠踱步走出来，站至沈山水面前，轻笑一声：“二十多年前，叛军首领苏扶山的第二子，苏世城。也即当今的京城豪商，沈，山，水。”
他一字一句，将他的两个名字宣读在众人面前。
殿内霎时哗然。
沈员外，沈山水，是叛军余孽？
众宾客面露惊诧，纷纷看向人群中间的沈山水。
后者将手背在身后，仰头屹立在众人之间，不轻不重，沉稳道：“我父苏扶山，乃抗辽将军，民族英雄。而非你秦笠污蔑的叛军。”
呵呵呵。秦笠突然低低笑起来。
一旁的马高良眉头高扬，袖袍一甩，展开一封书信呈在众人面前。
“苏世城，二十多年前，你父谋逆叛国。二十多年后，你勾结辽人，借茶运道为太子私运辽国兵甲，意图谋反。来往信件字字皆是证据。”
“放肆！”太子宋哲疾步上前，怒不可遏：“本王从未与辽人有过任何联系！！污蔑本王，乃是死罪！”
马高良阴着调子，尖声笑了笑：“太子殿下，若无确切证据，奴才怎敢冤枉您。”
他将信件递给宋哲，后者扯来一看，见那信纸上写的内容皆是和辽人交易兵甲诸事，落款上还有“沈山水”三个大字。
“落款乃是他沈山水亲笔签名的飞白体。”马高良道。
一旁宋烨对着宋哲阴笑：“沈员外的飞白体闻名朝野，连本王也十分欣赏。他这笔迹，怕是在场众人皆能认出吧？皇兄，不至于认不出？”
宋哲捏着那信纸，禁不住地发抖，一半是被气的，一半是为此刻混乱的局面而搅懵的。
他侧头瞪向沈山水，疑惑质问：“沈山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纵使真实身份暴露，沈山水依旧不急不缓。
相反，他的神色似乎比往常更为冷静，还带着几分决绝。
他冷声笑道：“不过三字飞白体，但凡有笔有墨，何惧临摹不出沈某字迹。”
秦笠鹰鹫般的眼神凝视他，向后摆了摆手。
随即数个护卫搬上来两个绑着红绸带的大木箱。
宋哲一顿，认出那是自己命沈山水假借筹办婚礼用品偷装各地精械的箱子。
几个护卫用刀剑将木箱撬开，一箱箱长茂、大刀、弓箭等器械赫然眼前。
众人吃惊望去，观那兵械异于中原兵器，厚重而大，精致非常，却是辽人的兵械。
沈山水一顿，立即意识到今日的计谋已经尽数被泄露。
这箱子的兵器，被人替换过。
原本私运兵器已是重罪。如今还私运辽人兵器，便是彻彻底底的通辽叛国，乃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这兵械箱子的存放地点，没有几个人知道。
他看到这箱兵器，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
侯子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