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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侯子钧身后立着一群披甲别剑的赫赫兵士，数百双眼睛冷冰冰地盯着对面的黎半娘，气势冷冽森严如阴兵降临。
黎半娘心脏撕裂般剧痛，再也站不稳，浑身重甲哐当数声，长枪脱手，半跪下地去。
宋烨等人慌忙扶住秦笠。
秦笠忍着痛将自己胸前的长枪拔出，暗中庆幸枪刃进得不深，未伤及要害。
他将长枪重重掷在地上，冷怒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黎半娘，面上现出几丝得胜的讽刺。
黎半娘艰难转头，来回看着左右的两批人马，原本愤恨的神色突然尽消，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赤瞳里滑下鲜血，混杂着泪水和雨滴交织在苍老的面庞上。
充盈着血水的眸子中突然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人身披一袭和她相同的暗红盔甲，牵着一批战马。
他的面庞依旧如二十二年前那般年轻，站在前方雨雾中，冲着她笑。
“悠悠半生难相守，今日得幸，与君同恨共归途！”
她笑吼数声，伴着轰隆雷鸣，蓦地埋下头去，一动也不动了。
侯子钧抽回自己的长枪，在地上黎半娘的盔甲来回抹了几下，擦拭干净长枪上的鲜血。
“侯子钧，你怎么才来？！”宋烨没好气地疾步上来：“我和舅父差点死在这疯婆子手中！”
侯子钧收好长枪，对秦笠和宋烨微行一礼：“宰相大人伤得如何？”
“这种小伤，能耐我何？”秦笠盯着他，沉声问道：“可找到太子？”
侯子钧淡淡摇了摇头。
“你……！”宋烨怒斥：“当初我和舅父如何与你说的？今日首要是找到宋哲，并在半路击杀了他。我再回宫向父皇禀报宋哲违抗圣旨逃跑时被乱剑误杀了。如今你连他人都没找到……”
宋烨手指扫了一圈侯子钧身后列队站着的侯家军：“宋哲没找到，你带着这一群人向山上跑干什么？”
侯子钧抽起长枪，抬头望着山顶的静慈寺：“杀沈山水。”
“你……”宋烨无语：“宋哲重要，还是那沈山水重要？”
“好了。”秦笠打断他。他眯着眼，沉吟片刻，转而冷嗤：“太子此番纵使平安回宫，也无太多气数了。”
他盯着侯子钧，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今日之事，多亏侯将军提前与我等透露，事后，愿我文武携手，辅助新太子……共治天下。”
他说到新太子，看向了宋烨。
宋烨被这话安慰到，立即消了气焰，仰着下巴瞟了眼侯子钧：“那便先速速上去，助马公公灭了沈山水。”
“沈山水狡诈，莫让他跑了。”侯子钧冷声道。
秦笠喉间轻呲一声，手一扬，从雨雾里款步走出来一个撑着油纸伞的紫衣女子。
鸾女对几人浅浅行礼。
她从袖子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几人面前，笑道：“这是民女特研制的剧毒，唤龙尾僵。一滴可蔓延肺腑，七步之内身僵而亡。”
侯子钧盯着那瓶毒药，心思一转，眸间现出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