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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哈哈大笑,没想到当初那个每天准时打卡上下班,一个老好人的自己,也会有那时不会有的一些想法。
也许终究是由环境塑造的,真的身不由己。
于是起身,向着洛阳的方向前行。
一路风餐露宿,不必多说,是我有史以来走的最远的路,不过我已经学会了最强的野外生存技能,不好饿死的。
洛阳城十分繁华,与我路上经过的那些穷乡僻壤完全不同,似乎没有受到黄巾之乱的任何影响,还是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我一直也在打听张丹的消息,遇到几个黄巾军,可不是张宝和张丹身边的人,根本不知道张丹去了哪里。
每天我在洛阳街头闲逛,寻找上升的机会。
这天走到东城门口,看到朝廷正在招揽文士。我虽然是理工科出身,但文史也很好,虽然文言一般,但见识肯定比一般人强,于是赶紧上去应征。
问了我几个《论语》《诗经》上的几个问题,我刚好知道,回答后,便当场录用我,让我明天就去报到。
这个时候的人,识字的都不多,知道四书五经的,已经是高阶知识分子了。
第二天我到了指定地点报到,要我出示个人籍贯等身份证明,我只好说遭遇黄巾之乱,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
没想到竟然也蒙混过关,我还拿到了新的籍贯证明——徐州琅琊人。
“诸葛懿。”
“在。”
“今后在蹇硕将军门下做事。”
“好”
我大惊,蹇硕可是要被何进砍头的,天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蹇硕是个宦官,时任上军校尉。虽然身为宦官,可他养着美女无数,每日都要抱着美女才能睡着,生活极其奢侈。
我在蹇硕府上,每天都是写写文书,抄抄手谕,如果这个工作在我那个时代,倒还真的不错。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抄写完文书,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走到大门时,看见两个小宦官正在窃窃私语,我听清了几句,其中有“陛下已经病重”。
我记得了,汉灵帝快死,蹇硕快要被何进杀了。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过,两个小宦官看到我,立即走开了。
我满怀心思地走回住处,蹇硕如果被杀,他府里的人也跑不掉,我得寻个脱身之计。
第二天,我混在袁绍府附近的人群中,看到袁绍骑马路过,奋力将裹着石头的布条扔向他。
石头砸中袁绍右腿,他的侍卫以为遇到刺客,纷纷拔刀警戒。
袁绍看见布条,命人拾起一看,上面写着:帝已病危,如诏大将军进宫,必被所害。
我看见袁绍沉思片刻,然后径直回府。
袁绍与何进关系良好,应该会把消息告知何进的,我想。
我不能直接给何进送消息,因为大将军府防守严密,而我的身份也容易暴露。
袁绍和曹操此时都在何进手下做事,之所以给袁绍没给曹操,我信不过曹操,怕他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然后我向蹇硕告病,闭门不出。
我在蹇硕府上时间不长,大家都不熟悉,外面的人更不知道我,蹇硕真被何进所杀,对我毫无影响。
几日后,汉灵帝果然驾崩,蹇硕矫诏宣何进入宫,何进半途而返,然后带兵杀了蹇硕和他全家。
何进半途而返,我忽然注意到这里,为何会这样?
如果袁绍给了何进消息,那么何进应该不去才对,也有可能何进不相信这个消息,进宫后得到潘隐的确切消息才返回的。
对,书上写的是潘隐给的何进消息。
蹇硕被杀后,宫中平静了好些日子。然而很快,汉灵帝之母董太后被赶出宫,接着被鸩杀于河间。
看来何进的日子也不远了,张让他们会找机会杀了何进。
但是在这之前,何进会让董卓带兵入京,又是一场暴乱。
如果我不知道事情发展的方向也罢了,可我清楚地知道,这样一来会死很多人,乱世会真正开启,以后会死更多人。
我不知道能不能改变这个悲剧,可我总得做点什么,我还是一个有着基本良知的人。
何进已经把宣告各镇进京的檄文发出,看来阻止不了董卓进京了。现在只能确保何进不死,那就还有制约董卓的机会,最后还可以让董卓滚回西凉。
我又在袁绍府门前等着机会,等了两天,又看到袁绍骑着高头大马回府。
我还向上次一样,在布条上写上“张让等人谋杀大将军”,然后将布条扔给了袁绍。
我回到住处,等着张让等人被何进杀掉,董卓便没有进京的理由。
这天傍晚,我正在住处想着自己那个时代上班遇到的一些事情,忽然听见门外喊声四起,火把通明。
“大将军被阉宦所杀,诛杀阉宦为大将军报仇。”
我吃了一惊,再仔细一听,还是反复听到这句话。
难道袁绍没把消息传给何进吗?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出什么原因。
这时我听到了敲门声,在外面各种喊打喊杀的喧哗声中,我分明听到了细微的敲门声。
我打开门,一个儒士模样的人站在门外,见到我后满脸微笑。
我露出询问的表情,儒士笑道:“我正在街上行走,官军忽然大乱起来,外面不安全,特来贵处避一避。”
我明白了,赶紧让他进来。
“有水喝吗?”儒士问我。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
儒士喝完,又看着我说:“先生是做什么的?”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人,便说:“我遭遇黄巾之乱,家里活不下去,便跑到洛阳来,以为这里安全,哪知又遇上朝廷出了大乱,世道真是不太平。”
儒士一直笑着,听我说完,笑着说:“汉朝存在了四百多年,宦官与大臣也就斗了四百年,不能再这样下去,要等英明之主来结束这个历史循环。”
这儒士竟会跟我说这个高深的问题,也许是他看我也不像一个普通百姓。
我也笑着说:“历史上都没有几个英明之主,哪里会有这么容易碰到。”
儒士哈哈一笑:“当然只有幸运的人才能碰上。”说完儒士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