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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面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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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枋看着何子儒痛苦的样子,只能安慰着他说道,“这不怪你,生病这件事我们本来就掌控不了。只不过我相信她一定是幸福的,因为她遇见了你,即便是短暂的亲情,她也一定是幸福的。”。陆枋极力地想用自己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为他解释,可她突然发现,不是所有的事物都可以得到一个完美的解释,也不是所有的病痛都可以解释的清楚,生命本就是模糊的。

何子儒听了陆枋的话,心里的悲伤突然被放大的更加宽阔无垠,他只知道自己看见的陆枋的脸正在逐渐模糊掉,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自己的眼睛里。陆枋也只能无奈地垂头叹气,那么善良,那么美好,那么坚强的女孩子,竟然就像一朵花苞儿似的,还没有经历过绚烂的绽放,就即将枯萎,是多么地令人惋惜啊!

陆枋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何子儒身旁,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的白色墙体,可这时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出来,咕噜噜~咕噜噜~,她知道此时这个声音来的多么不巧啊,肚子里那条鲜活的生命,和身后病房里那个即将逝去的生命,两者之间突然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比啊!

何子儒被这一阵咕噜声吵醒了,从无尽的悲伤里被吵醒了,他低垂着的头向左一偏,正好能看见陆枋的肚子,虽然月份还不大,但还是能感觉到里面的小生命正在茁壮的成长,他深深地吸着一口气,再慢慢地吐掉。陆枋感受到身旁的何子儒心情有所转变,立即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拿出一张纸递给他。何子儒没有接,只是站起身后,在玻璃窗前迟疑了一下,转头向卫生间走去,再出来时,发梢上被水沾湿后偶尔有一两滴液体滴落下来,他走到陆枋面前,伸出自己的右手掌,摊开后再无动作,陆枋则是迟愣了一下,立即将方才握在手里的方块纸巾放在他手掌上,何子儒用纸巾擦了擦还有少许留在脸上的水渍,然后跟陆枋说:“走吧!”。陆枋右脚正要迈开,想了想又转身到护士站要了两张纸,在包里掏出自己的笔,然后快速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并拿到柯乐凡的玻璃窗前,将写上字的一面朝里,并用微笑着的脸示意柯乐凡看她写的字,柯乐凡幸福地笑了,并点点头。随后陆枋将纸纸叠好放进自己的背包里,便站到柯子儒身旁,随着他下了楼。

“你方才写的啥?”何子儒最终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

“秘密。”陆枋用平淡的脸看着何子儒,“去吃点东西吧!”,随后又补充道。

“你想吃什么?”何子儒见她不肯说明,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放慢了平时的脚步,往自己的停车方向走着。

陆枋今日终于感觉走路不如往常的累了,但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他终于不是问你可以吃什么,而是你想吃什么了,此时她的心里也感到了些许的温暖,“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何子儒没理会她,他此刻对于什么食物都感觉难以下咽,问她吃什么只是为了方便给她找个地方吃饭,大人不想吃,可她肚子里那个娃娃总得吃吧。

其实,陆枋早就猜到,何子儒此刻是断然吃不下的,与其让他把自己送到目的地后,再空着肚子去工作,不如跟着他一起挨饿,他心地善良,是定不会让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们饿着的。果真,何子儒将陆枋带到一家餐馆门口就主张着让她下车,陆枋就找借口说自己不爱吃这个,何子儒想想平时也不挑剔的人今日怎地哪儿哪儿都不对胃口,瞬间也明白了,就只好带着陆枋去了一家他平日里爱去的面馆。

到了面馆门口,陆枋见何子儒仍旧是让她下车,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推脱时,何子儒先开口了,“我停车的地方离这儿有段距离,你如果愿意跟我一起晒着太阳走回来就可以不用下车。”,陆枋一听走回来三个字,顿时明白何子儒是打算吃饭了,立即回个好字就下了车,心里还念着“大夏天的,我一个孕妇跑来跑去的也很累的。”。下了车,陆枋才仔细地看了看面馆周围的环境,这个地方比较僻静,周围全是绿植,只是隔着七八米的地方才会出现一间铺子,还不是食品店,一条街,左边是面馆,右边是一个河道,好像吃完面的人正好可以沿着河道散散步。她抬头一看,门上的牌匾写着‘巧婆面馆’。她正在琢磨着这面馆的原始主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巧婆时,里面走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她的脸上光彩熠熠,化着淡淡的妆容,嘴唇上似乎只抹了一层唇膏,穿着立领胭脂粉七分袖中衫服,搭配着黑色裤裙以及一双黑色平底鞋,在看到陆枋的那一刻笑的是多么的慈祥。陆枋见老婆婆对着她温暖的微笑,也立即回一个礼貌的微笑,此时从她左侧耳畔飘出一个很好听的男性低沉的声音,“奶奶,煮碗面吧!”,是何子儒的声音,那位老奶奶见他的出现,脸上突然添了些许更亲密的表情,何子儒又继续说道,“她是个孕妇,您看着给做点什么吧。”那老婆婆听了后立即饶有趣味地看了看何子儒身旁的陆枋,点点头,然后说,“好小子,什么时候连奶奶也瞒着了。”,何子儒没说什么,只是搀扶着老婆婆,并示意陆枋进去。

进到面馆,老奶奶让陆枋在靠窗的地方坐着,何子儒双手搭在奶奶肩上,催促着她别只顾看人,将奶奶往厨房的方向推攘着,奶奶便没再回头,宠溺地冲着他笑一笑,然后走进了厨房,何子儒这才坐到陆枋对面。何子儒方才那一幕明亮的笑,此时也已褪去,原来一个人的笑容是可以因人而异的,也是可以转变的如此之快的。不一会儿,老婆婆便用一个棕褐色托盘端出两碗面,她慢慢地走到陆枋和何子儒桌边,端出的第一碗面是一份清汤牛肉面,里面还放了一个圆圆的煎鸡蛋,还有很多的牛肉块,然后轻轻地放下那盛满面条的青石碗,第二碗也是一份清汤牛肉面,却没有煎鸡蛋,只有牛肉和小葱浮在面汤上,在两个面碗上各放下一双筷子后老婆婆就走开了,也没有跟何子儒与陆枋有过多的交流。陆枋实在是饿坏了,也没等何子儒说什么,当然何子儒也并不想说什么,一副饿虎扑食的模样,自顾自地吃起面来,吃的是超级快,何子儒看在眼里,脸上并没有浮现多少的情绪,也只好埋头吃面。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陆枋吃东西吃的最快的一次,待她吃完面喝足面汤,一抬头,何子儒仍还有一半的面条,陆枋就拿纸巾擦擦满是油污的嘴,然后看着何子儒进食。何子儒感受到面前这个人的目光,让他觉得有点不在,只好嘴里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说,“你别看我,吃不下。”。陆枋听了之后撇撇嘴,然后将视线转向窗外的风景,原来路边种的全是异木棉,是那种冬天才会开花的树,它的花有白色的、粉色色、紫色的、淡黄色的,就像被烫卷了边的小风车一样很漂亮,只是这个季节满树都是绿色的树叶,也开不出花儿来,不过纳凉是足够的,河边全是石栏围住的,偶尔会有一两个行人经过,但几乎都是年轻人,当然,这个点儿大家应该都在家午休,准备迎接午后的繁忙工作吧。

老婆婆见陆枋吃完面条,紧接着就又端上一碗裙带虾仁豆腐汤,并附上两个青石色瓷空碗、两个青石瓷勺,陆枋正在观望着窗外的风景,老婆婆突然的出声吓到了她,她顿感自己 的失礼,连忙低头道歉着,老婆婆只说着没有关系,又将她吃完的空面汤碗收走。陆枋拿出一个空碗,给自己盛了一碗,尝了一口,味道真鲜,并没有裙带菜及虾仁的腥味儿,又见何子儒终于慢吞吞地吃完了面条,便贤惠地也给他盛了一碗,放在他右前方。何子儒也并没有要道谢的意思,只管自己喝汤。

待到两人真正的吃饱喝足时,陆枋一看时间已接近三点了,本想问问何子儒还回不回公司,但见他没有半分想起身的意思,正打算自己打车回去呢,何子儒起身走向了厨房,陆枋见状,也立即起身,走到门口,想等老婆婆出来了与她打个招呼再走,可出来的只有何子儒一人,老婆婆依旧在厨房里忙着自己的事情,陆枋见她没有出来的意思,就走近厨房,可还没等她开口,何子儒就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陆枋只能作罢。

陆枋本以为何子儒会让她等在路边,可没想到他拽着她陪他走了好长的路去坐车,她也没想到他将车停这么老远了,还能在短时间内到达面馆,飞去的吗?午后三点十五分,何子儒带着陆枋回到了公司,刘经理没想到何子儒会在一天时间内回到公司两次,故而在今天第二次看到何子儒时,掩饰不住的脸上惊讶的表情迟迟未散去。陆枋回到办公室后,只见桌上放着一沓文件,这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刘经理说话了,“这些文件都是需要你处理的,你且看着,有问题再问我。”,说完刘经理便转身离开了。陆枋只好坐下来细细研究桌上的文件,可经历了中午一系列的奔波与沮丧,她这时感到倦意来袭,只好强撑着看完这些资料,还好只是一些文字上的工作,对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处理的,待这些文件处理的差不多,已是五点一刻了。

陆枋将手里处理好的文件抱在胸前,走到隔壁刘经理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轻叩房门,刘经理此时正在与谁通着电话,就示意她将文件放下,陆枋放下手里的文件后就走了出去,哪知何子儒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正巧与他撞个满怀,陆枋一时惊讶又感到抱歉,想往后退的身体被何子儒为防她摔倒的身体紧紧钳制住了,只好愣愣地站在原地,何子儒这时越过她的头顶传出一句话,是说给她身后的刘经理听的,“我带她先走,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就行。”。刘经理一见何子儒出现就立即挂断了电话,此刻已是站立着的待命状态,她也听懂了,就是说,陆枋下班了,有问题找他就可以,不要再找陆枋了,但她又无话可说,只好抿抿嘴,无奈点头。

陆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何子儒让她去拿包关门,她也就只好照做着。下午处理文件时,保洁阿姨来敲陆枋的办公室门,给了她一串钥匙,一把钥匙开办公室门,另一把钥匙则是开公司大门的,陆枋礼貌地回了谢谢之后就将钥匙放包里了。待关上门,陆枋随着何子儒走出公司大门,等电梯的时间她终于忍不住了,问何子儒道:“你们公司不用打卡,办入职手续什么的吗?我这样算不算早退啊?还有我跟着你上下班,要是被他们知道我还怀着娃,他们会不会误会啊?”。陆枋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何子儒强忍着烦躁不安的心情,努力地按下了-2按键,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的他,趁着此时这辆电梯里无人,一字一句的说着,“你再废话,我给你丢出去!”。陆枋听了只好闭嘴不言,满脸不高兴地跟在何子儒身后,随着他上车,回家,当然,回得也不是陆枋的家。

陆枋坐在何子儒的车上,一路上只字不语,只嘟着小嘴看着车窗外,忧心忡忡的样子,在快要到达何子儒家时,她认出了那段路,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何子儒,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着,“为什么是你家啊?”。

“你家有吃的?”何子儒没有看她,只管双手将方向盘向右打满,进入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