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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枋见二老满面愁容,便故作轻松地说着:“妈,我现在咖啡店的收入还是可以,小南小希也很乖,您放心吧,最难的时候我都过来了,以后也一定可以的。”,一边拿起桌上的橘子,一边剥着皮一边说着,随后将剥好的橘子递到陆妈面前,陆妈摇摇头示意不吃,陆爸则是看着陆枋,叹了口气后走进了厨房,陆妈也跟随着走了去。陆子宸走过来坐在陆枋身旁,用肩膀抵了抵陆枋后背,小声问询着:“你跟他俩说啥了,二老这愁苦的样子。”。陆枋转头看了看陆子宸,没有说话,进自己的屋里看小孩去了,独留他一人尴尬地坐在客厅里,一时摸不着头脑。
晚饭过后,陆枋一家人准备去商场里买年货了。南方人好像有个习俗,就是喜欢在晚饭后进行各种娱乐活动,以此来消除工作一天的疲惫感,长此以往,饭后散步也就成了他们未约定俗成的规矩。
商场里,陆枋等在车内,陆子宸由于今年没想到陆枋能回家,就没开自己的车回家,而是坐的班机,没办法,为了方便出行只好去租车店租一辆车,用于过年到处奔走。陆枋由于最近事情较多,实在觉得劳累,就让陆子宸带着三个小孩三个大人一行七人去逛商场,置办年货,而她自己则是留在了车内。
陆枋刚好睡着,只觉自己的车窗外有轻叩玻璃的声音,就茫然地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宋时轩何时在她的车门外,她也没注意到,只见他弯着腰,面带微笑地看着陆枋,见陆枋醒后,便左手摇晃着同她打招呼,陆枋按下车窗,只是探头说了一句:“你好,有事吗?”。
宋时轩笑而不语,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下车,陆枋虽不知是何事,但仍旧照做了。
下了车,陆枋一张疑惑不解的脸看着宋时轩:“所以,到底什么事?”。
宋时轩这是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你不觉得你见到我不是偶然吗?”。
“所以呢?”陆枋开始不耐烦起来。
“你的孩子”宋时轩知道陆枋最在意的是什么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也不要再来纠缠我。”陆枋面带怒色,警告着宋时轩。
“自从你走出那个酒店,这件事就已经与你脱离不开了。”宋时轩也收起以往嬉笑的态度认真且严肃地看着陆枋,“他父亲那场手术,真的就没有问题吗?”。
宋时轩这句话像是在提醒着陆枋,陆枋心里怔了一下,微微皱起的眉头在昏暗的灯光并不明显,“至少我参与的那一段手术并没有问题。”,随后又补充到:“颅腔是一个有限的空间,脑内任一结构的位置都与颅脑的空间存在着一定的关系,只要后期肢体语言上有一点与往常不同的地方,都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所以我不觉得那场手术有任何问题。”。
宋时轩自五年前看见陆枋的第一眼就很欣赏她这种自信的立场,处理问题很果断,很理性。“所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陆枋脑海里没有见过这个人的画面,但,“知道,宋时轩,说过了。”。不得不说,陆枋有时候的记忆力是相当惊人的。
“那云炀呢?”宋时轩的脸上浮现一丝戏谑。
“我不觉得我要继续跟你讨论这些问题,特别是已经毫无意义的事情。”陆枋转身想回到车内继续休息,刚打开的车门却被宋时轩一把按在框架上关上了。陆枋回头想继续说,却发现此刻站在宋时轩背后那人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不知道他何时走过来的,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知他是否听见,陆枋颤动的瞳孔一瞬间放大,然后立即将头转回来,茫然无措地站在车门前,一动不动地。
“宋时轩,你在干嘛?”云炀停好车后走过来发现宋时轩正在跟一个女人说话,他走近一看,正是已见过两次面的女人,但那女人似乎有意在躲着自己,他也没有特别在意,只是向宋时轩走去,心里想着‘这小子沾花惹草到做母亲的人也不放过吗?’。
宋时轩一回头,发现云炀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自己的身后,故作镇定的样子,“你走路能不能出出声,黑暗的地方突然出现会吓死人的。”。
云炀不想搭理他,瞟了一眼此刻正背对着他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的转头跟宋时轩说着:“她是有家室的人,你爱玩儿能不能有个度?”。
宋时轩一听整个人震惊了一下,然后一个白眼翻上天,无奈地摇头,只将头撇到一侧,也不再说话。然后云炀继续跟那个背对着她的女人说着:“抱歉,他如果有不礼貌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不过你也两次没有跟我道歉,大家就算相互抵平了。”
陆枋听见这句话,心里瞬间不痛快了,抵平?拿什么抵平?是抵平她的人生还是她的孩子?还是抵平这么多年远离父母的苦楚?他们这种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要将自己过往所经历的所有苦难都一笔勾销了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陆枋这时竟鼓起勇气转过头看着云炀,怒气冲冲地说道:“代他?你代他什么?抵平?你又拿什么抵平?”,说完陆枋便头也不回地朝着超市后门走去,泪水即使占满了整个眼眶也未流下来。
云炀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脸上不服气的样子,想要继续理论,却被宋时轩拦下,宋时轩说:“唉你等下,冷静一点,何必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呢!”。
云炀越想越气愤,“你就不能找个好点儿的,这都是已为人妇的女人了,你看上她哪儿了!”,之前碰见过两次,两次这个女人都是一见他就不耐烦的样子,一脸怒气好似自己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一脸莫名其妙。
宋时轩立即解释着:“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她了,你上来也不问缘由就信口开河地说了一通,人家也没说什么呀。”。
云炀一听宋时轩这甩锅的语气,更是怒火中烧,“怎么地,我帮你还帮出问题了?那以后你招惹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就别往我跟前带,看着碍眼!”,说完一把甩开宋时轩拉住自己的手,大步往前走去了。原本是因为家中没有吃的了,来超市买点菜回家做,谁料碰上这事儿,他心里也是极不痛快的。
宋时轩见状讨好着跟上,一路又拽云炀的手又跟他撒着娇说:“我没有说你不对嘛你别生气呀今晚我给你做好吃的”。两人纠缠着走了进去。
陆枋正在为云炀那句话生气着,突然一双黑色女士皮鞋走到她跟前,陆枋抬头一看,邸锦穿了一件红色毛呢外套,内搭一款红色长裙,及黑色打底裤,同样留着一头法式长卷发,只是不同于陆枋,她的头发扎了起来,后面系一个大大的蝴蝶节,果然是邸锦的性子,开朗的外面,张扬的服饰。
“好久不见。”邸锦先开口了。
“好久不见。”陆枋看着她笑了笑,好友重逢的喜悦感虽在,但也不像年轻时那样显现于色。
“五年了,你不给我打电话是还在责怪我吗?”邸锦拉着陆枋在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她给自己点了杯拿铁,陆枋点了一杯美式。
陆枋右手拿小勺在咖啡杯里搅了搅,然后喝了一口,又放下,“怎么能怪你呢,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罢了。”。
邸锦看着陆枋现在的样子,好像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以前的陆枋,只要不开心,一个动作一句话她就能看出来,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陆枋,变得更加深沉了,也不爱笑了。“这么多年你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吗?”邸锦继续问着。
“是也不算是,我的运气一直都很好不是吗?”陆枋没有特别仔细地说自己的事,只是以开玩笑的语气将其带过,她已经不那么愿意向她倾诉了。
邸锦见陆枋不打算跟自己聊太多,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生疏感已经是那么的重了,“你过的好吗?”。
陆枋知道邸锦在关心自己,“我很好,你呢?结婚了吗?”。
邸锦低头轻叹,然后又抬起头看着陆枋点点头。
“还是那个人吗?”陆枋继续追问。
邸锦依旧是点点头。两人对坐着,相顾无言,像是连刚认识的陌生人都不如。
“有孩子了吗?”陆枋主动打破了沉寂。
“还没有,不过快了。”邸锦微笑着的脸上充满了幸福。
陆枋立即意识到,赶忙拿走她手上的咖啡,将咖啡放在一旁并说着:“怀孕了还喝咖啡,得忌了!”。
邸锦不知道,愣了一下又笑着说:“我都忘记了,还好就喝了一口,不过解解馋,嘿嘿!”。
陆枋宠溺的眼神瞟了她一眼,这一次,仿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被拉近一点,“可不行,对宝宝不好。你家那位知道了吗?”。
只见邸锦靠近陆枋,凑近她耳朵小声地说着:“我昨天刚查的,准备今天晚上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
陆枋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然后继续喝自己的咖啡,只是这一幕,被楼上的云炀看在了眼里,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似曾相识,但总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恰好方才那一幕,她笑的如沐春风的样子,他竟然觉得美好,全然忘了她方才在停车场内对自己的出言不逊。
“你在看什么?”宋时轩买好了游戏手柄出来看见云炀站在护栏前一动不动,眼神望着楼下,便顺着云炀的视线望去,却只见那座位上空空如也,只剩两杯未喝完的咖啡杯。
云炀没有回答宋时轩的话,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宋时许一个人一手拿一袋子菜,一手拿一袋子零食,吃力地跟在那个大长腿男人的身后,一直呼叫着‘等等我!’。
车内,陆枋带着陆爸和小南小希,陆妈则是坐陆子宸的车,她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向陆爸打听着:“爸,小锦这几年来找过我吗?”。
后座的陆爸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奶酪棒后,听见陆枋打听邸锦的事儿,思考了两秒才回答:“来过,你刚走那两年,每年过节她都会来,她说兴许你气消了就回来了”,陆爸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着:“她说或许你是生气她没有等你就自己回了家,才不想见她我们都说这事儿和她没有关系,可她就是固执的认为你是因为责怪她才没联系她。”。
“外公!小锦是谁啊?”小南听见陆枋问小锦,以为是谁家的小哥哥。
“小锦是妈妈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陆爸温柔地抚摸着小南的脑袋说着。
“那他也可以是我的好朋友吗?”小南好奇的睁大眼睛问着陆爸,小希探着个小脑袋一边啾着奶酪棒一边望着陆爸。
“可以啊!原本她才是你们的第一位干妈,只是妈妈生你们的时候她不在我身边而已。”陆枋接过了陆小南的话回答着。
“哦!那干妈会给小南和小希买好吃的吗?”陆小南继续追问着。
“那你要自己问干妈要了,因为干妈也快要生小宝宝了!以后你们回来就会又多了一个小朋友和你们玩了”,陆枋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陆小南的各种问题。
“她有小孩儿啦?是原来那个吗?”陆爸也好奇地问着。
“爸!是那个啦,你咋这么问呢?”陆枋不解到,她俩离婚的事儿她们当时没有跟旁人说起过,而且方才听邸锦的回答,似乎是陆枋离开的第二年两个人就又复婚了。
“哦!那就好,你阿姨来我们家说她们家小锦离婚了,让我俩劝劝,那年正好她总是来我们家,我们就把她当成你一样照顾着,偶尔也劝劝,后来她说她自己有考虑,我俩也不好多说什么,就没再过问了。”陆爸把正要往窗外探头的陆小南拉回来,抱在怀里跟陆枋聊着,不一会儿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