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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婶儿端出面条之前,陆枋一直很很好奇,云炀带她到这个地方的目的是什么,但云炀似乎没有想要说的意思,他只管喝着手里的咖啡,然后示意陆枋吃完饭后再讨论。没有吃早饭的陆枋,早已是饥肠辘辘了,大婶儿端出面条放在她面前,她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云炀并没有点餐,而是看着陆枋吃完了一整碗面,还喝下了小半碗面汤,内心默默地惊讶着眼前这位瘦小的女士,竟一人吃下了一整碗大份牛肉面。等到陆枋填饱肚子,云炀才付了钱并起身走出餐馆,顺着餐馆往下走,走到公路边,又沿着公路右侧一直走,走到了一处独栋别墅前。其实迄今为止,陆枋都不是太明白,为何将车停在上方,而朝下方走,明明别墅不远处就有一块宽敞的停车场。
别墅是灰白系列的欧式建筑,背向公路坐落于边上,云炀带着陆枋从路边的口子,顺着小路一路走到了别墅正前方,陆枋紧跟其后,好像一个不注意就会与云炀各居一地似的。云炀停在了别墅左侧斜上方的位置,门前有一位年龄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正坐在摇椅上,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白色毯子,她此刻正安祥地闭着眼享受着独属于她的宁静时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旁多了两个活物,即便盘好的发髻也丝毫不影响她将头靠在摇椅上,她双手上下层叠放置于自己的腹部之上,或许是躺的久了,睡着了,她的呼吸很平静;在她的右侧身旁有一个小型的四脚圆桌,桌面是玻璃面,桌面下是一个竹子编制的镂空底座,放了一个竹子编制的小篮子,里面还放着两个橘子两个苹果,苹果上方还耷拉着两根弯的像镰刀似的细长的香蕉;桌子上方放着一个小型的加热器,加热器上方有一个小型玻璃壶,壶中泡着一个似花茶的植物包,正热气腾腾地冒出白色水蒸气,加热器旁放置了一个小小的青玉杯,杯中的红褐色的茶似乎被倒出很长时间了,已经没有热气冒出。
云炀慢慢地轻手轻脚地靠近她,他蹲在妇女身旁,伸出双手,握住妇女长时间置于冷空气中的冰冷的右手;妇女许是感受到了来自手上的温热感,苏醒了过来,陆枋朝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妇女叠放的手中握了一副眼镜;妇女将眼镜重新戴在脸上,慢慢睁开的双眼,仔细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的面貌,待她看清后,她才渐渐露出了微笑,并惊讶地对着他说:“云炀,你怎么来了?”。
云炀用和善的眼神看着这个中年妇女,温柔地对她说:“阿姨,我来看看你。”,陆枋站在一旁仍不明就里。
那个中年妇女听完云炀的话后,开心地说:“好久不见呀!上一次见你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吧,我都快记不清了。”。
云炀乖巧地回答着:“阿姨,两年前我父亲的葬礼上我们不是见过面嘛,你忘记啦?”。
那个中年妇女一听云炀提起他父亲葬礼的事便愣了一下,然后才拍拍自己的额头,尴尬地说着:“呀!是呀!我都给忘记了,本想上前同你说几句话,你赵叔叔一直催着我赶快,那时见你周围都是人,也就没有上前安慰你了。”。
“没事儿,阿姨,您能来我已经很满足了。”云炀单膝跪地跪在妇女身旁。
“我们云炀啊从小就这么懂事儿!”妇女摸了摸左手搭在云炀后脑勺,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颈部,云炀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幸福笑容。
妇女看着云炀,夸完云炀,才注意到还在他身后站着的陆枋,她双眼打量着陆枋,并没有看云炀,对着陆枋问云炀:“小炀,这位姑娘是?”。
云炀并没有转身看陆枋一眼,只是看着这位中年妇女,回答着她:“阿姨,我带她来看看您,您把把关,看看她好看吗?”。
云炀没有说实话,陆枋皱起的眉头在下一秒就舒展开来,并走上前冲中年妇女深深地鞠了一躬,紧接着说:“阿姨好,我叫陆枋。”。
妇女看着陆枋,白皙的皮肤,虽然年近三十,但依旧保养的细嫩光滑,脸上毫无岁月的痕迹,长得眉清目秀的脸,披着一头卷曲的长发,穿着一身中性的冬装,举止间优雅知性,妇女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陆枋的身材,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一定生过孩子,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云炀,“几岁啦?”。
云炀依旧保持着微笑,回答着:“四岁半了。”,云炀知道,凭借阿姨的眼力,不难看出陆枋生过孩子的身材,即便她保持的凹凸有致,但仍旧有骨盆打开过的迹象,因为这个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接生了无数新生儿的产科护师!
陆枋一头雾水地听着眼前两个人的谈话,并没有想要插话的打算。妇女这才满意地深深的点了点头,又向陆枋伸出左手,招呼她向自己靠近,陆枋也看懂了她的手势,将斜挎的背包往后移,凑了上去,双手顺着臀部往下抚去,将大衣连带着内侧裙子一同抚到双膝腘窝处,蹲在中年妇女身侧,并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在妇女左手掌心上,并绽放出礼貌的微笑。
中年妇女将两人的手叠放在自己的双手中,慈祥的面孔看着云炀,好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那般,紧接着女人说:“一定要好好的,我们的炀儿长大了,都做了父亲了,要是棣棣活着,大约也同你一样也该成家立业了吧!”。说完女人的双眼开始泛着泪光。
云炀望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脸,她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淡淡的黄褐斑了,眼角也开始有了明显的细纹,尽管岁月在这张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但仍旧不难看出,年轻时的女人也定是个美人胚子。“阿姨,赵叔叔来看过你吗?”,云炀开始回归正题向她询问着。
中年妇女仍旧拉着俩人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是低下的头又重新抬起,并看向了远处,然后平静地说着:“两年了,自从你父亲的葬礼上回来,他将我送到家门口就没再来过了。”。
云炀又继续问:“他也不接您回去吗?怎么能留您一个人在这儿呢!”。
“或许是比较忙吧!其实自从出了棣棣的事儿之后,我俩的关系早已是名存实亡了,他不来找我也好,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也许注定了这辈子我们俩的缘分就此而已了吧!”女人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
“阿姨,五年前公司的聚会您也在场,您还记得吗?”云炀开始打探关于那场宴会的事情。
女人思考了一会儿,“你是说公司金融危机解决那年的聚会吗?”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五年前的事儿呢?”。
“阿姨,您还记得当时赵叔叔身边那个女秘书是谁吗?”云炀继续打探着。
女人啊了一声,这才放开了两个人的手,又将右手扶上自己的额头,突然看向云炀说:“姓周,好像是的,对,就是姓周,原本不是她,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换了秘书,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对原来的秘书不满意,才换了秘书,但是我同你母亲聊天时,偶然听到员工们谈起那位周小姐是空降来的,还和赵立清关系不清,我当时正和你赵叔叔办离婚协议,听到他在我俩还没离婚时就找了女人,我很生气,就将那个周小姐拉到一边,想警告她离赵立清远点儿,我是不会给她让位的,可是那个周小姐说她和老赵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她没有想取代我。”,女人大约是因为久坐的原因,双腿有了一丝麻木感,就缓慢地站起身,站定后,双眼依旧望着远处的山与云的连接处,继续说着:“我其实并不在意他是不是要找女人,我只是介意他如此着急地想要和我离婚,所以当时是有想要为难那个女生的意思,可是她突然跪在我面前,说她只是想活下去,她说宴会过后她自己会离开,我就给了她时间让她自己走,没想到她真的离开了。”。
云炀将手机里的单独裁出来的周婷的相片递给这中年妇女看,在得到女人肯定的回答后,他更加确定了当晚给他递水杯的女人是周婷这件事,然后继续询问她:“阿姨,您知道赵叔叔对我做的事儿吧!”。云炀方才还温柔体贴的脸上,此时却是如同冰霜般冷漠,“您认识她,却没告诉我,仍由他们给我下迷药,还骗取我父母的信任将我带到您父亲名下开设的酒店内,你还帮助他假意要同我母亲一起出国旅游散心,将我母亲从我身边支开,对吗?”。云炀看着妇女,一字一句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陆枋震惊的面孔,不可置信地看着云炀,这些事情云炀并没有同她说过,他竟然查到了这一步。
中年妇女微颤的身体,一下又坐落在了草地上,她充满悔恨的泪水在脸上止不住地流淌着,她双手捂着脸,一边抽泣一边解释,“对不起!对不起,云炀!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为什么明明我们一起吃了同一顿饭,却只有我流产,而你的母亲却没有,我永远地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可是你们却能其乐融融的在一起!”。
云炀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地上抽泣的女人,他并没有要原谅她的意思,如果没有她的帮助,赵立清又怎能做到独自将他带离那个宴会场,他又如何能做到取得他父母的信任,将他身边的所有亲人都支开。
明明当年公司的金融危机皆因赵立清贪污私自挪用公款,云炀的父亲看在李钰同她这份关系的面上,才不得不帮赵立清隐瞒下了这件事,并让云舒五湖四海的托关系找合作才稳定了公司的财务状况,可他却因此怀恨在心,觉得云景城是在处处打压他,看不上他,想让他在公司抬不起头来,才想着报复云景城,想置他于死地。而此时,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王静,赵立清多年来名存实亡的老婆,这个从小同李钰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的女人,却出卖了自己最好的姐妹!
“您知道,当年您流产的事儿,原因并不在我母亲身上,赵叔叔因为看中了我父亲的能力与背景,想与他搭上关系才同您交好,您自己也知道,却还是看上了他,母亲劝了您多少次,她告诉您赵立清心术不正,不值得您依靠,是您自己不愿意承认,还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云炀的声音开始哽咽,他紧握的双手,几乎要将十指嵌进自己的血肉。
王静停止了哭泣,整理好了情绪,站起身,转过来面对着云炀,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儿的,谁告诉你的?”。
“这还重要吗?哦,或许你早就忘了,忘了那个曾经总是跟在你身后叫你姐姐,为了你的愿望去国外攻读医学,只是为了你的一句‘如果坐在救护车里救人的人是你该多好’的那个人了吧!”云炀嘲笑着王静,却也始终没有告诉过她,当年云桉为她那句话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只为了让她看到他,可她终究辜负了他!
王静知道云炀不会告诉她的,“所以你今天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不,愧疚这两个字于你而言,如果有用的话,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云炀冷笑了一声,“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栋别墅的购房合同一开始写的就是你的名字,它一直都是属于你的。”,说完云炀便转身,拉着陆枋的右手手腕,将她带离了这个地方。陆枋也任由云炀拉着,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她走在云炀身后,眼里复杂的情绪,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这个男人,似乎不是她一直以来以为的那般让人生厌,他的内心似乎藏着巨大的痛苦,但都被他隐藏的很好,让人觉得他似乎脆弱不堪,毫无攻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