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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原坡的溪道里回来,陆兆国一路狂奔,没有一点时间停顿,心里担心流血过多会死掉,便直接冲进大弟陆兆安的家,让他马上拉马车把自己送到镇上卫生院。陆兆安看他捂着耳朵,手上沾满鲜血,立马喊了两个儿子帮忙,马上在去镇医院的路上狂奔。
到医院的时候,陆兆国的老婆陆汤氏也赶到了。只有两名医生的卫生院,年长的医生仔细观察了陆兆国马上惊讶的说:“我,天,你的耳朵怎么少了一块,那一块呢?”
“什么?”陆兆国马上站起:“少了一块?我不相信。”
“你坐过去看。”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陆兆国耳朵的下缘的确多了一个豁口。
医生给众人一个定心剂:“这个地方是软组织,毛细血管很多,如果能找到那一块,缝合包扎后不会影响美观。”
“你说,”话音刚落,汤氏指着丈夫陆兆国:“这耳朵被咬掉一块,是哪个女人咬的?”
女人的颐指气使让陆兆国顿时萎了半圈:“什,什么哪个女人咬的?我去祖坟上转悠,冷不妨被毒蛇咬了一口。”
“装,继续装,毒蛇咬的耳朵还能那么红,早都发紫发黑了,你的这条命能保住还不一定。”
陆兆国无词以对,重新坐回原处,嘴里嘟囔着说:“是蛇咬的,就是毒蛇咬的。”
医生无奈,烦了,敲了敲手中的笔:“哎,哎,你们治不治疗了,瞎掰掰啥?”
陆兆安连忙陪笑:“治,治,哪能不治哩。”
“那你告诉我,”医生对着陆兆国:“你的那块咬掉的耳朵到底能不能找到了?”
陆兆国摇了摇头。医生明白了,马上站起,消毒包扎陆兆国的耳朵。
陆兆国的耳朵多了一块手掌大的纱布。
走出卫生所的大门,陆兆国还想坐上驾车让两个侄子拉回去,被汤氏一把给拽了下来:“你看你可丢人现眼,又不流血了,又没折骨断腿坐什么马车。”
陆兆国自知理亏,一吭不吭往前走。
汤氏接着唠叨:“这下好了,耳朵被咬了一大块,明天村里的人一准全知道,看谁丢人。”
陆兆国停下脚步:“你可能别嚷嚷,闭上你那张臭嘴。”
“我嚷嚷,好,我不嚷嚷好了吧,有本事你明天把纱布揭掉,在村子里走几圈试试。”
陆兆国鄙视的看了一眼汤氏:“神经病,懒得理你。”
快进村时,陆兆国让陆兆安先行回去看自家门前有没有什么动静。陆兆安很快回来,说没有一个人在他才若无其事的走进了村。
各自散去,汤氏把门栓好,拉起陆兆国的衣领就进了里屋:“说吧,是哪位女人这么厉害,敢咬你队长的耳朵,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恨你入骨,不然怎会下如此的狠心?早跟你说过,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你偏不听,怎么样,这回遇到茬家了吧!我倒想知道是哪家媳妇如此刚烈不屈服你队长的淫威。”
陆兆国无可奈何,又忍无可忍:“你可能消停一会儿,可能让我休息一下,我看你是鸡蛋里挑骨头,想找茬。”
汤氏冷笑了一声:“哼,你看我平时可管你那么多的破事,不要以为我啥都不知道,其实我啥都知道,那个姓秦的三天两头往咱家跑,她来干啥哩?你说她来干啥哩?我不揭穿你,是给你留脸面哩,这次就不一样了,耳朵被咬掉了一块,就不是玩玩那么简单了。″“啪啪,”汤氏在陆兆国的脸上不重不轻的打了两下:“巳严重的影响了我和孩子们的生活。”
陆兆国想与汤氏大吵一架,想到夜深人静,丑事传出去对自己不利,马上转变了一副嘴脸:“老婆,你别吵,好不好?有些事我是能处理好的,你只要把身材保养的白白的,超过东陵村所有的女人就行哩。”说完话,他马上背过身去,心里想:等我好了,看我不打死你。
随后的几天,陆兆国是提心吊胆的,他的内心只担心一个镜头,那就是福娃拿着一把大砍刀找他拼命。他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只要看到福娃出现在自家的大门口。他就马上关上门,从后面的砖门出去,绕到后面的茅厕躲进陆兆安的家里。必要时他会不顾颜面,让侄儿们全上,把福娃打的满地找牙。可是他担心的事一直没有发生,这让他的心情一天比一天轻松宽泛。
当扯掉纱布露出有了豁口的耳朵时,他傻眼了,镜中的自己判若两人,太过明显了,一眼就能看出端倪。虚荣心让他继续贴了半个月的纱布。后来发现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就扔了纱布,自已对自己说:“贴在耳朵上太憋屈了,从今个再也不贴哩,谁爱说啥谁说啥,谁爱讲啥谁讲啥,我不管那么多了。”
于是,陆兆国开始了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放开手脚,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一个社员发现他豁口的耳朵或问他怎么了什么原因造成的,这让他的心非常踏实,转悠到涝池边,远远地看见有人在池边洗衣服,这在年馑的母猪原绝不多见。饿的站都站不起来,谁还有力气去洗衣服。
陆兆国揉了揉眼睛,仔细端瞧,那人却是康氏。康氏的脸红润了起来,与饿的瘦削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变化让陆兆国再次心悸,这可是母猪原上拥有最好身材的女人啊!他好像回忆起并不是很清晰在溪沟底强行与康氏交欢而未果,面前拥有活力的康氏才是正点,鬼使神差让队长陆兆国出现在了康氏的身后。
康氏从水的倒影里发现了他,但康氏装作不知道。陆兆国尴尬了好一阵子,鼓足勇气开了口:“你咬下的耳朵放哪哩?”
康氏没有理他。
“没想到你的性子这么刚烈,喜欢你稀欠你是爱你入骨哩,疼你难道不好吗?”
康氏镇定自若继续洗着衣服。
陆兆国瞧着康氏的尻子在轻微的摆动,就马上勾起了关于溪沟底康氏身体的全部记忆,他不由地内心开始膨胀,欲火再度在身体里燃烧。他没有顾及这是在白天也是自己康复第一次在村内视察。他的手从后面伸进了康氏的腋下。说时迟那时快,陆兆国还没有触到胸脯,只听“铛”的一声响,康氏手中的棒槌狠狠的击中了陆兆国的头部。
队长跄跄啷啷后退了几步,即时眼冒金花,痛的呲牙咧嘴在地上不停的呻唤。康氏端起盆子站起,从他身旁走过,鄙夷地说:“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
头上立马起了一个大包的队长陆兆国忍着疼痛回到家里,在炕上睡了三天三夜。康氏的这一棒槌彻底打醒了存于他骨髓里面的欲根。活泛的康氏是惹不起的,这一棒槌不打紧,差点把自己打死,差点把能一手遮天的生产队长打死。
大约又过了很多年,那时的陆兆国也许骨子里仍存有对康氏的眷恋,他强行占有康瑞君被陆世杰亲自给送进了西安监狱。旧帐新仇叠加,老天爷不会不长眼。
也许是骨子里的细胞是扭扭曲的,变性的,拉长的,蹲了四年半大狱的陆兆国出来后仍然祸害村子里面的妇女,或大或小的影响着村子里的安宁,影响着下一辈小孩对美与丑的认知。直到七十多岁在县医院查出前列腺炎末期时,他的人生才开始趋于本分与安宁。
悲催的生活伴随着他。
在饥馑年最严重的那一年里,东陵村的人由开始的四处讨饭,托儿带女,到后来的小孩子们在家可怜巴巴的守望大人们昼出夜回。田野里,河沟里,房梁上寻找食物。看不到景翠,更看不到生息。所有的耕牛没有哩,所有的驴没有哩,所有的粮食也没有哩,它们都钻入人们的肚子里了吗?有些事情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也不是所有的人命运都一样的。在知与不知之间,有些人饿死了,仓促掩埋后又被丧尽天良的人挖掘走了!有些人劳累了一生,临走前只混的几块薄木板子挡身,防止黄土压身。试想,薄木板子能扛得住多少黄土的重量?要命的年馑,有些人丧了偶,成了光棍司令。有些人变成了寡妇,咽下泪水,硬撑起门户。在这些司空见惯绝不是什么稀罕事的平常心中,母猪原的人们很快发现有两个人在这场百年不遇的饥馑年中并没有被饿死,更没有发现他们为了续命而东奔西走,或者是被饥饿摧垮了身体的样子,成了东陵村人说不出原因的羡慕。
陆海驹用棉花糖做诱饵让陆兆海的儿子陆文权说出了一个令母猪原人为之震惊的秘密。“你叔晚上睡哪哒?”“伯日婆哩。”他用这件事惩戒了三娃与陆贺氏,报了陆本德当年没有把他当人待的仇。最开始他觉得特别开心,无论走到哪里,趾高气扬,在人群中显摆,看我能耐,只一句话就掏出一个大秘密。他陆家不丢人,不丢死人,不丢到坟堆里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人们看他的眼光是轻蔑的,连婆娘也没讨到一个,还好吃懒做。他说的一切话,做的所有事都难以入主流。随着事情的降温,人们不再议论这件事了,陆海驹的生活找不到契合点了,于是就领着憨驴玩,整天在村巷里转悠。憨驴基本上都是主动找他,很少陆海驹主动找憨驴。在他们的心里,这种格局维持才能显现出主次。说白了,这也是一种无奈。
有一次,陆海驹问憨驴:“喂,驴,你还知道柏狗蛋吗?”憨驴冲他一笑:“咋不知道,和我们一样,光棍儿一个。”
“人家狗蛋儿可没白活,天天去窑厂唱歌,见过范苗苗白白的肉身,还抱过,亲过,嘿嘿。”
“你咋知道睡过?”
“那天晚上他日过后就找我了,他给我说的,说的有鼻子有眼。&34;
“嘿,不嫌丑,”憨驴不自然的笑了起来。
“咋哩?你有反应了?”
“没有,没有,”憨驴显得更不自在了。
“唉,遗憾呀,”陆海驹叹了一口气。
“咋弄的?叹什么气哩。”
“我也去过那个破窑洞,看到过范苗苗撩水洗澡,也听到过陆本德老不死的也在那里。&34;
“那多难受呀,没有想办法吗?”“
我也想呀,可我哪敢呀,那老不死的可是乡约哟。”
“嘿,干急吧。”
情绪高涨时那是豪壮,低落时那是凄凉,陆海驹马上变得低落:“一辈子混不得一个婆娘,有的人女人却多的很,这是他妈的什么道理呀!你可知柏狗蛋儿临死时说了一句什么话?我倒记得很清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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