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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峰,陆正明,陆正国三兄弟,陆天元,陆兆义,柏木林,柏钢键,陆李弋,二龙,三龙也在其中。他们一直闹到深夜才在余兴未尽中离去。
夜深人静,柏鲜花柏葵花姊妹俩收拾好桌椅板凳碗筷后把门栓上便到黄土垒墙的厦屋睡觉了。堂屋东间内只有柏元清和新娶的婆娘。
柏元清属于憨厚老实的庄稼人,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闹喜的人都走完给了他仔细端详婆娘的机会。他怜惜的说:“你可累,如果累,咱早点休息吧!”
婆娘开始脱衣服,她指了一下自己的肚皮。
柏元清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我趟过河,趟过麦田,可没趟过…”
天亮后,柏鲜花和柏葵花早早起床清扫院子,开始升火做饭,柏元清仍搂着婆娘睡觉,他突然坐了起来,马上问到:“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哩!”
婆娘没有睁开眼,徜徉的说:“陈建芬。”
就在柏元清结婚的那天夜晚,陆梦雪迎来了她一生中的至暗时刻。
柏元清请不起唢呐班,夏临泉和陆兆勇靠面子请来了陆兆福和陆兆平兄弟俩,在迎亲队伍没出发之前,在土坯院子里对吹了一会儿。
高亢的喇叭声传遍东陵村,社员们互相转告,不知道的全知道了。都是本村的人,柏元清是个苦命的孩子,基于这一点的同情与认知,平时没有来往过的柏陆两姓人家都去登了帐。
汤氏看到别人都去喝喜酒了,寻思了好长时间,落下自己一家不去,平时又没有过节,不嫌丑嘛,于是她拿了五块钱也去登了账。
迎亲的队伍回来,柏蓬启过来喊去坐桌咥饭,汤氏让梦燕去,梦燕死活不肯去,汤氏只好自己去。
七桌人不算太挤,汤氏看到了新娘子娇小玲珑,虽然个头矮小,但穿着得体。
柏元清的喜笑颜开与新娘子的放开手脚的熟谙世事,让汤氏想起整日窝在家里的二闺女梦雪,挺着一个大肚子,下个月就要临盆。孩子都快要生了孩子的爸爸却不知去向。如果孩子生了,男方不见一个人,这要是传出去,这一家人还怎么活人。被人搞大肚子的女人没人要了,成何体统!家里还有儿子梦响,对他今后绝对有影响。想起这件窝心的事,汤氏的心情立马低沉起来。
开席之后,夏临泉与陆兆勇坐的是正桌,汤氏坐的是偏桌,离正桌不足四米远,正好斜对着他。汤氏畅然若失的看着夏临泉,而夏临泉早有察觉,就是不看她一眼,这样令汤氏更加的窝火。
自从当了队长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汤氏匆匆咥过,早早就离了席。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恼,回到家看到梦雪蹒跚脚步正在倒尿盆,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二女儿就大嚷:“仰头日老的,现在倒好,橙瓜片儿了,天天死在家里,皮脸跟城墙拐弯一样厚实,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丢人!”
梦雪一脸的懵圈,回转头用锐利的目光看向汤氏:“娘,你骂谁哩?”
“我骂谁?我能骂谁?我骂你哩,听不懂人话吗?”
梦雪顿时泪如雨下,眼泪开始“扑扑”往下掉,感到异常的委屈:“天底下有你这样当娘的吗?有你这样骂自己孩子的吗?”
汤氏:“我就是骂了,不骂你不长记性,同是三姐妹,梦云和梦艳咋没有事?如果你听话,记住我半句话,你能有今天这个样子吗?都快生了,却没人要了,丢不丢人,”汤氏拍拍手:&34;我看咋样善果,我都替你丢人。”
梦雪哭的满脸是泪水,跌跌撞撞摸索进屋,傻楞了一回后开始收拾衣服。
梦响转到西屋,看到二姐在收拾衣服,就去告诉了汤氏。火气未消的汤氏冲到女儿的房间,把被子和衣物扔了一地:“滚,滚远点,眼不看心不烦,去找那姓丰的去,找不到不要回来,死都要死在他家里面。”
对母亲歇斯底里的吼叫,梦雪开始麻木,用斧头几下砸坏了丰友华送的自行车后,拾起地上自己的衣服,抱起一床被子,慢腾腾没有任何留恋的走出了家门。
梦燕兴高采烈,一蹦三跳,哼着歌来到家,手里攥着一封信。梦响神秘的告诉她,二姐走了。梦艳一愣,马上问:“怎么回事?”
梦响:“二姐与娘吵架,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梦燕转身欲去追梦雪,被汤氏叫住,她指着梦燕:“不许去找,必须撵她出门,不然把孩子生在家里,咱一家在这原上还怎么能抬起头,怎么活人?”
梦燕没有搭理母亲的话,一路飞奔去找二姐梦雪。找便村口并没有看到梦雪的影子,闷闷不乐而回,看到母亲坐在凳子上发呆,她埋怨地说:“这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二姐有个三长两短,你得负全部责任。”
汤氏突然仰起头,像一头母狮怒怼梦燕:“我负,我负,她要是死了,我去抵她的命,家里剩下三个人,你们就能过好日子了。”
梦雪离家出走的事在村子里不胫而走。
清醒后的夏临泉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后想到村部去转一圈,陆水生和他媳妇好像在等他出门,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夏临泉惊诧,当他证实消息确凿无误后向村部走去,边走边凝目思忖。
到达村部,陆兆勇不在,只有看守的柏万友蹲在门边“吧唧吧唧”吸着旱烟袋。夏临泉把腿伸到牛槽上,弯曲着腰,开始进入更加透彻的思悟。梦雪能到哪里去呢?只身去找丰友华,不可能,因为这么长时间没去,这时快要临盆,更是缺乏勇气,缺乏被丰家人拒绝后的应对能力。最后,夏临泉确定梦雪没有走远,他肯定还在东陵村,但村子里谁会收留她呢?挺着一个大肚子,任何人家都不会收留她。最终,夏临泉确定一个所在,有了这个准确的判断后,夏临泉重新回了趟家,然后往东陵村以西走去,这个时候天已经暗淡下去,人们都窝在家里咥夜饭。
母猪原以西的原坡上,前后不着村的空旷地带坐落着已经破败不堪的关帝庙。由于年久失修,庙的柱子开始腐朽,庙门不知何时已被人摘了去。
下雨的时候,庙外下大雨,庙内下小雨。夏临泉摸索着来到庙前,依着庙门往里喊:“梦雪,梦雪,你可在这里?”
喊了几声,没人吱应,夏临泉抬腿进了庙门,走到神龛旁往神像后再次喊道:“梦雪,梦雪,你在这里吧?”
喊声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夏临泉没有放弃,走到了神龛的后面。黑暗中他继续喊道:“梦雪,我知道你离开家后就来找你哩,你应该在这里吧!”
黑暗中,只有风吹篱壁墙的声音“沙沙”作响,异常恐怖,没有梦雪的回应。
夏临泉侧耳倾听,并未听到有人的喘息声。这一刻他有点怀疑自己判断失误,就在他转身欲走之际,从神龛的下面传来梦雪的声音:“夏叔,我在这里!”
夏临泉大喜过望,转身来到声音传出的位置,发现梦雪躲在神像下面的坐台里,正从坐台里伸出头来。
梦雪吃力的从坐台里出来,夏临泉拉了她一把,黑暗中两人站在一起。梦雪定了定神:“夏叔,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夏临泉异常关切的说:“听说你被你娘骂,一气之下走了,梦燕全村找你都没找到你,我也是急死了。考虑到你不会到宁民去找丰家的人,村里又没有你,你只好在这里了。”
梦雪转过身去,心情立马悲伤:“我不来这,能上哪去呢?现在我已经没有家哩,暂且在这窝着能窝到哪天就哪天吧,听天由命吧!”
夏临泉挪步到梦雪的身边,黑暗中努力去瞅她的脸:“我来找你就是寻找答案的,找到你心就安哩,下一步我去给你娘讲,让她同意你再回去。”
梦雪马上抬起头,目光坚定:“既然走出去了,我断然不会再回到那个家,那个家是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回不去?难道就是因为封建思想吗?”
“总之,就是不回去,”梦雪情绪开始失控:“我死都要死在外边,就是不回去。”
夏临泉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梦雪的肩,非常温和的说:“理解你的心情,感同身受。不回就不回吧,余下的事我来想办法。”
夏临泉拿出带来的水和食物让梦雪咥,梦雪没有客气,打开纸袋便开始咀嚼起来。夏临泉再次去瞅梦雪的脸,除了腹部隆起外,这绝对是一位清纯的女孩呀!
看着陆梦雪把东西咥完,夏临泉收拾垃圾:“梦雪,明天叔代你去县城找姓丰的,替你讨个公道。”
梦雪盯着夏临泉的脸看,似在感动:“没用的,一切都挽回不了了,我巳经被骗哩。”
夏临泉抬起头,四目相对:“就是被骗才要讨回公道啊!”
梦雪浅浅的笑了一下,像是讽刺:“嘿,公道,这世上也有公道吗?陆兆鸿,他为原上做了多少好事,到头来反革命罪,现在不知逃往何处,这公道吗?陆兆镰校长,多老实的一个人,一心教孩子读书,到头来“强奸犯”,也是不知所踪。这公道吗?远的不说,咱说近的,杜先生在原上医德高尚,人尽皆知,到头来“猥亵妇女”被赶出了母猪原,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这公道吗?呵呵,你一个小小的队长,你能扭转乾坤吗?你能还这些人公道吗?你不能。”
夏临泉麻木滋味的点点头:“梦雪,你说的对,我赞同,但我还是想去试一下,为了你,我愿去丰家一次。”
梦雪被感动了,泪眼翻滚,她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我不管,你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黑暗中站立的陆梦雪渐渐体力不支,显得乏顿,夏临泉用最原始最本能的柔声说:“梦雪,你休息吧!”
梦雪:“你呢?你怎么办?”“你睡吧,我在外面给你挡狼。”
“这怎么成,这么冷的天,谁能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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