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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贵客来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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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林剑锋已经收拾好床铺躺在了心心念念的新房间。

望着新鲜光亮的天花板,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周围长满了荆棘,他穿行在其中,衣服被扯满了破洞。

一片火光冲天,蔓延到荆棘丛,不一会儿火势便围困成一个圈儿。

眼看就要烧到林剑锋的身上,他一睁开眼睛,一切恢复了原貌。

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有鬼倒是好事儿,最起码能像上次遇到的老头儿一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定以后还有个好回报。

就怕噩梦是灾祸的预兆,刚要过上好日子,老天也不给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这天,书院来了一位客人,随行的仆人有十几个,还有一队兵士。

院长、赵夫子亲自陪同参观,正巧路过书斋。

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嬉笑打闹的声音,推开房门一看,原来是李桐和几个纨绔子弟正在斗蛐蛐儿。

“放肆,白天不去上课,小小年纪学会偷懒了。”

赵夫子大声呵斥玩闹的少爷们,李桐一时被吓得打翻了地上的瓦罐,其他人也蹲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办。

反观孙无名脸上没什么变化,淡定地看着他们,丝毫不影响和贵客介绍着书院最近的变化。

“还不赶紧去上课,回头我再收拾你们。”

“是。”

公子哥儿们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收拾掉落在地上的蛐蛐儿和瓦罐,一路跑向屋外。

客人大笑起来,转身对着孙无名说:“老伙计,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院中学生都开始逃课了,你也不担心?”

年过五旬,对于任何一个开宗立派的文学领袖来说自然是云淡风轻。

有道是“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虽然还差二十年人才能达到心所欲而不越出规矩的境界,但是孙无名早就孑然一身、无惧无畏。

“有什么可担心的,同一座山林里的树木还长得高低壮弱,何况是我书院里的学生,怎么能要求他们个个成材。”

“你呀,要是没我护着你,你连个院长都混不下去了。”

各个地方的县学由官府和地方乡绅一起筹建,县学的院长却是由朝廷单独委派。

一来是保证地方学业的发展,二来是避免地方官绅相互勾结阻挡了平民百姓子弟入学的道路。

当年孙无名榜中状元之后,历任翰林院、礼部、户部等部门,宦海沉浮几十年。一遭被人弹劾,被派到了云梦县做书院院长。

值得庆幸的是他这个人一心钻研学问,能领导一个书院改革破旧习气,发扬新派学风,也算合了他几十年的心愿。

再说,如今的云梦书院在整个大炎国地位非凡,从无人问津的破落户到现在的正统第一,孙院长的功劳不小。

“你这老东西,要是没我,云梦书院能成为大炎国的国学正宗吗?”

“好,你有本事,懒得跟你争论。几十年前咱们俩就谁都不服谁,现在去哪儿?”

“去讲堂。”

随即,三人慢步走向前院的讲堂,路上有说有笑,像是几个小孩儿在互相打闹。

此刻,书院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辩论大赛,主题为“书院革新”。

历朝历代,“新”和“变”相辅相成,两者一起出现伴随着的就是血雨腥风。

天启新政的失败就是让人无法忘却的教训。

所以,孙无名知道,革新得从源头开始,关键得有执行新政的人才。

讲堂内分成两派,一派为支持书院革新,一派则反对书院革新。

“祖宗之法不可变,凡事都有一定的规矩。尤其是先圣先贤,制定了道德规范,士人百姓相互遵守,才维持我大炎国数百年的安定。由此可见,为了维护各个层面的稳定,是不能更改现有的条例的。”

“对方言论我不赞同。规矩法度有一定的内部稳定性,但是其中有些条文甚至没什么道理,但就是要遵守,不能逾越祖制。那我想问,要是发现有害处了而不去修改,造成的祸患难道会越来越小吗?”

“再者,祖宗之法应当效法,但效法不等于硬搬;制定法律制度的目的在于使天下安宁,民富国强,为达到此目的,历朝历代都要根据当时的国势民情确立制度,而对前代法律有所更改。”

执讲夫子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双方的发言:“今日的主题是&39;学院革新&39;,法度法律距离话题太远,不要跑题了。”

林剑锋挤到人群前面,先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所谓书院革新,我们要知道为什么要革新,从哪里革新。”

“首先,以前的书院只有富家官宦子弟才能来,而且所有制定的院训过于严苛,都是按照书本的知识死记硬背。现在的书院任何学子都可以来此学习,同时有早读、早课、晚修等多种方式。”

“就拿今天的辩论赛来说,以前是根本没有的。如果没有书院革新,我们哪儿来的展示自我的机会。”

……

林剑锋的观点陈述结束之后,周围响起了一片掌声,纷纷赞同刚才的言论。

“看来你这里还真有几个人才,我都有点儿羡慕了,&39;学达性天&39;还真没和&39;正道脉法&39;相冲突。”

话道一半儿,客人又看向孙无名,严肃地说道:“以后咱们的朝政革新算是有希望了。”

厅旁的周亭元注意到窗外的三人,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我天,当朝宰相都来了,怕不是要交好运了。”

一个箭步跑到大厅中央,大声喊道:“学生周廷元拜见黄老相爷。”

刚才激烈的辩论也随之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执讲夫子率先走到厅前,弯腰拱手行礼道:“原来是黄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众人紧跟其后,整理好衣帽,随之附和:“学生恭迎黄相莅临书院,祝愿相爷福寿康宁。”

三人见被人发现了,走入讲堂,黄克言双手轻轻向上摆动,笑着说:“免礼,免礼。”

“老夫今日就是打扮成往昔朋友的样子,在这里没什么丞相大人,只有一个离开多年的黄老夫子。”

当年,孙无名被派到云梦书院当院长后,黄克言也跟着被多人联名弹劾,他自己主动请求来到这里当一个教书的夫子。

即使只有短短一年,黄克言现在也把自己看做是云梦书院的一份子。

黄克言躬身向讲堂中间的周老圣人的画像前上了几炷香,转过来郑重说道:“大炎国如今内忧外患,所有青年才俊都汇集到此地,你们一定要勤学进取,为我朝强盛贡献力量。”

“我等晚辈定当奋发求学,取得功名,助力我大炎国千秋万代。”学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