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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成和富尔升在城门处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两人激战正酣,剑光刀影交织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一寸长一寸强,可长枪在被近身后,却不如战刀,在黄成再次劈开枪头后,逼了上去,黄成抓住了一个机会,他猛地一跃,挥刀向富尔升奋力砍去。
富尔升反应迅速,他急忙后退躲避,但黄成的刀势太猛,他无法完全躲过。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富尔升的右臂被砍了下来,血飞四溅。
富尔升痛得大叫一声,他捂住伤口,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身旁的八旗兵连忙紧张的簇拥上前,搀扶着富尔升退出城门处,撤往后阵,而周遭的绿营兵则惊慌失措,没想到无敌的八旗将军竟然被一刀砍掉了手臂。
富尔升满头冷汗,疼痛感如钻心般,他捂着断臂,急呼道:“把城头火炮拉下来,给老子轰”富尔升又看了眼战场,这短短的时间内,八旗子弟倒下了不下百人。随后又让戈什哈严令田雄上前堵住城门。
那名戈什哈急步冲到后方田雄处,见其一副装死模样,又想起主帅的手臂都断了,气的又狠踹了田雄两脚,逼着他亲自上阵,率部堵塞城门。
田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在旗兵怒目而视下,咬牙道:“上”随后率亲卫堵了上去,
而撤到后阵的八旗兵,则迅速取出强弓,搭箭拉弦,瞄准城门处,然后用力将箭矢抛射而出。
只见无数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朝城门处飞射而去,“王八蛋,射错人了!”不时有田雄部的绿营兵愤怒的大吼道。
由于城门处的清兵和孟军混杂在一起,八旗兵们射出的一些箭矢误射中了自己人,一些绿营兵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城门处的战况变得更加混乱起来。原本就紧张激烈的战斗,变得更加凶险莫测。
八旗兵毫不在意这些绿营兵的死伤,依旧在不停的射出箭矢,若是有绿营兵溃散,便是当场斩杀,有的绿营兵在极其愤怒下,转身挥刀朝着旗兵而去,不过那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城门外,除了原来的一座浮桥,钱彪又紧急搭起了两座简易浮桥,虽然人支援上去了,可城门洞就那么大的地方,大量的士卒被堵塞在外,而城头的箭矢则不停的朝下射来,甚至守军已经开始投掷石块。
“娘的,娘的,该死该死啊”钱彪气的火冒三丈,城门都开了,居然冲不进去,钱彪在外心急如焚,可黄成在内也是危机四伏,黄成疲惫不堪,身上已中数箭,虽入肉不深,可血却如涓涓细流一般,不停的渗出。
黄成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想打下拥有众多兵力,及守将坚定意志的大城,仅靠偷袭,实难以破之。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清兵大吼道:“火炮来了”富尔升定睛一看,四门虎遵炮很快便被抬了下来,摆在自己面前。
富尔升咬牙切齿道:“给老子放炮”
身旁的一个戈什哈小声的询问道:“前方还有田雄和其亲卫”
可在富尔升嗜人的目光中,戈什哈只得逼着绿营炮手发炮,只听四声炮响,四枚弹丸直直的朝着城门洞而去。
如此近的距离,不用多说什么火炮精度,绿营兵和孟军拥挤在一起,四枚炮弹如同一支耕田的犁耙一般,在城门处犁出了四道血痕,一时间倒下者不计其数。
刘坤眼疾手快,用力拉了一把身前的张成盛,险之又险的避开炮丸,黄成在前方脸色煞白,太狠了,眼看着清兵又开始装填弹丸,黄成咬牙,痛苦的吼道:“撤出去!”
在城门洞的孟军个个一脸戚戚的模样,而对面的绿营也是满脸怒容,只见几名田雄亲卫,哭喊着四处搜寻田雄的残躯,田雄在火炮的近距离轰击下,猝不及防,被炮弹砸中身躯,瞬间毙命,身躯散落数块。
钱彪听到几声炮响,吓了一跳,又见城门处飞出几枚弹丸,随后入城的孟军如潮水般撤了出来,钱彪心中简直是五味杂陈,说后悔吗?也没有,他已经赶来的很及时了,更准确的是,可惜。
“太可惜了,功亏一篑”钱彪气的狠踢了一脚小石头,可惜除了让自己脚痛外,再无其他益处,钱彪怒吼道:“退兵回营!”
可事已至此,既然无法破城,只有先行撤退,不过令钱彪有些奇怪的是,孟军都撤出城了,城楼上的清兵竟然不趁机发射箭矢,追杀孟军。
只见城楼上的绿营兵一脸复杂的神色看着城下的八旗兵,驱逐了突袭城门的孟军,可这些清军并没有欢呼声。
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无论城楼上,还是城门处,一片寂静,所有人心中都藏着一团怒火,先是驱赶上前,随后射箭,最后更是放炮,完全没当自己是人,战后的夜里,只有田雄的六名亲卫家丁在那哭喊着,在这寂静的江宁城中,四处可闻。
富尔升疼的已经快要晕厥了,又听到这烦人的声音,怒道:“战场哭喊,乱我军心,立斩”
十五名八旗兵持刀上前,可那六名亲卫也不是善茬,当即持刀而立,一名亲卫对身旁几人说道:“我不懂什么家国大义,我只知道是将军给我饭,给我钱,对我好,我就该给将军卖命,将军死了,咱就该给他报仇!”
众人相顾一视,知道今日必死无疑,随即纷纷大吼道:“杀”
亲卫心怀死志,朝着两倍的八旗兵杀了过去,令人惊奇的是,不过刹那间,十五名旗兵便被田雄的亲卫砍翻八人,而田雄亲卫仅折损两人。
一个亲卫嘲讽的大笑道:“鞑子不过如此,怎么会吹的满万不可敌呢,按这么说的话,老子不就是万人敌了吗?”
富尔升眼见十几个八旗兵竟然奈何不了区区六个汉兵,又痛又气下,当即翻了白眼,倒了下去。
身旁的戈什哈急忙大声吼道:“快先给将军治疗”随后匆匆抬着富尔升急奔医馆而去。
一圈的八旗兵涌了上去,寡不敌众,残存的四个田雄亲卫很快便一个个倒了下来,最后一人在死前大吼道:“老子方渠,直隶宣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