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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岗，茅庐。
对穿肠还是有点眼光的，站在这卧龙岗上，周边景色尽入眼底。
雨越下越大，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打在茅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远处的湘江水暴涨，不时能看到上面漂浮的椽木，还有整片的屋顶。
“这场大雨过后，不知又有多少灾民家破人亡。”
刘沙河感叹道。
“大争之世，人命如同草芥，不亡于天灾，便死于人祸，这就是底层人的生活。庄主若真有菩萨心肠，当想办法结束这乱世，还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
刘沙河沉默，对穿肠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我也想要一个平静的世道，可总感觉无处下手，奈何？”
对穿肠摇着鹅毛扇，叹了一口气。
“庄主还是太过仁义了，大争之世，讲究一个争字，若谁不服，就打的他心服口服，还不服？那就直接灭了他，我都想要你命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我懂了。”
刘沙河点点头。
杀人，很多时候不需要理由，就因为我想要得到你的一切，所以你就该死。
——
凤天南还吊在桩上，
他还没死，却也奄奄一息。
很快就能步田伯光的后尘。
打钱鞭，只要你还有一点价值，是绝对打不死的。
他活着，是因为他还有钱，每天几十个铜子的往下掉。
刘沙河现在突然不想杀他了，能称霸佛山数十年，绝对不是庸才，比起每天的几十个铜子，让他做一条走狗更有价值。
刘沙河端起一盆冷水浇在凤天南身上，刺骨的冰水让他微微睁开了眼睛。
蓬头垢面，混浊的双目，以及血痕累累的衣衫，更像个乞丐。他早已没有了佛山一霸的气势，不过一个受人凌虐的囚徒。
颜盈手拿着打钱鞭，双臂环着刘沙河的脖子，站在他身后。
在眼前这对奸夫淫妇面前，凤天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死还是想活？爷我今天心情好，想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混浊的双目突然有了精神，他努力的抬起头看着刘沙河。
当真？
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但一个眼神就能代表一切。
果然！
刘沙河点点头。
“你果然还是想活的。”
刘沙河掰开颜盈的双臂，走上前去，解开了凤天南身上的绳索。
凤天南瘫倒在地上，如同一团烂泥。
“我在外面等你，你能出来，我便让你活下去。”
十几米的距离，对于现在的凤天南来说就好比天堑，又好似万里之遥。可如果连这点求生的劲头都没有，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想活命，就得拼命。
凤天南在地上艰难的爬行，如一条蛆虫，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只能靠着双手扣着泥地一点一点的挪动。他从一滩泥水上爬过，将混浊的泥水染成了红色。
屈辱吗？
不，比起屈辱，活着更重要。
十几米的距离，他爬了一刻钟。没挪动一步，都好像抽干了他浑身的力气
他爬到刘沙河脚下，颜盈拿来一碗稀粥放在地上。
“我说过，只要你能出来，我便让你活下去，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刘沙河的一条走狗。”
盯着地上的一碗稀粥，凤天南心中闪过一丝丝的犹豫，最终还是将嘴升到了碗里。
“爷今天再教你一个道理，人活在世上，千万别把自己太当人。想想田伯光，你应该感到庆幸，人活着还有盼头，人死了，就一切都没有了。”
——
跟在刘沙河身后，颜盈不禁开口:“爷，留着他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打死算了。”
“你个胸大无脑的女人，知道个什么。人只要活着，就一定有他的价值，死人才是最没有用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死之前把他的剩余价值完全挖掘出来。”
“可我总是担心，像这样的人如果心怀不轨，伺机报复怎么办？他可是把我们都恨死了。”
“莫怕，我需要的并不是他的忠诚，而是一条会咬人的狗，当不需要的时候除掉就是了，正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凤天南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我现在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希望他真的有用吧。”
“嗯，眼瞅着就到中秋佳节了，想好没有怎么过的了吗？要不我带你和非非一起去玩玩吧？”
“还是别了，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要人让外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还不被人笑话？”
刘沙河揽过颜盈的腰肢，笑着问:“我都不怕你怕啥？怕人说你老牛吃嫩草，还是笑话我傍上富婆？”
颜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怪怪的，要不你带着非非去玩吧？她前两天还算着日子来着。”
“小孩子嘛，一天天就知道玩，还不都是你惯的。”
“别老是说我，难道你就没有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