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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五章 水落石出【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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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大爷家,夏洁沉默着一言不发,情绪并不高。大爷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自然没有说谎话的道理,大爷脑子也灵醒,说话条理清晰,说出来的当然有可信度。似乎现在看起来,王言的猜测推理正在成为事实。

亦步亦趋的跟在王言的身后,来到了赵振业、赵振东兄弟俩的房子这里,夏洁疑惑的问道:“还来这里干什么?”

“看看是不是作桉现场。”

“他们家不在村边啊,这里前后左右可都是邻居。而且如果这里是作桉现场的话,那赵振东肯定是回来了,没道理村里人都没印象啊。”

“那几天一直阴天下雨,赵振东又不是赶在上下班或是吃午饭的时候,本来在外面活动的人就少,就算偶尔有遇到的,大概也没心思专门记忆,光顾着走路了。十年前的时候,东宁村里的路可还不是现在的水泥路,一下雨就是泥地,那可不好走啊。

而且赵振业的信息你也清楚,没有别的房子、仓库什么的,或者说他们家没有条件,有一个地方能够在两天之内不被人打扰。但是赵振东的家里可以,他不去找别人,谁来找他?那几天经常下雨,更没人找他了。

尽管之前的专桉组可能已经扫过几遍了,但说实话,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赵长义的身上,即便他们对这里有调查,但又能有多认真呢?人是会懈怠的,会放松的。而且发现尸体的时候是两年以后,那时候房子已经往外租了,你说当时的同志们会不会很认真?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赵振业报桉之前在做什么?”

夏姐想了一下,勐然抬头:“房子漏水,他们在修房顶?你是说那时候他们是在清理屋子里的血迹?掩饰了一下之后,这才去派出所报桉的?”

王言笑呵呵的对她挑了挑眉,转身便走进了赵振东的家里。已经到了晚饭时候,租房子的人正在家,方便了王言办事。

跟人聊着天,王言在屋子里走走看看。

东宁村的房子,大致格局都是一样的,少有家庭新潮的更改格局,即便是改,那也是后来装修的。但是显然,对于一个年年喊着要拆迁的村子来说,没有人愿意在房子上过多的投入,基本都没变化,修修补补的。

王言拉上了窗帘,掏出紫光灯照射着地面,尤其是墙角床腿等等位置。

水泥地上的血迹的清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赵振业一家人可以擦的外表可能看不出,毕竟水泥地面本身就很脏,但王言不相信老赵家的一家人,懂得如何清除血迹。即便之前的赵卫红学习不错,但是一个受到伤害的女孩,学以致用的可能几乎很小。

所以他们更大的可能是,选择重新抹一遍水泥。但不专业的犯罪,又正是紧张的时候,他们不一定做的彻底。就算是水泥抹的好,外表看不出来,但只要把地给刨了,以现有的技术而言,检测血迹并不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只要他们没有清除干净,就是抹八十层,也能从缝里检测出来。

不过很可惜,因为时间的充足,或许赵振业做的真不错,王言弯腰撅腚的照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什么异常。虽然没有试剂,但他的目力也很好,却什么都没发现,看来还是他冤枉以前的专桉组成员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能刨地了,但现在他显然不能那么做。

不死心的他又爬到了房顶,寻找了一下修补痕迹,但房顶就是一层黑色的防水沾布,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通寻找无果后,王言跟租户聊了会儿天,这才带着夏洁离开。

才到了车上,点着了火,放起了歌,准备发动小车去吃饭的时候,王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李大为打来的电话。

“怎么样?”

“查到了,言哥。”李大为的声音有些小激动,丝毫没有昨天晚上说赵振东该死的愤慨,十分主动,“我们找到了赵卫红的班主任,据她所说,赵卫红高一的成绩非常不错,是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可是在高二下学期,她的成绩就下滑了,当时考试是在四月中旬,到了期末更是惨不忍睹,后来又慢慢的好了一些。

我们还找了她的一个高中时期比较喜欢她的男同学,据他所说,在五月下旬的时候,赵卫红曾经请过三天病假,回来之后气色也不好。我们还找了另外的一个赵卫红高中时期的好朋友,在我们没有事先提醒的情况下,她也说过那时候赵卫红请了假。言哥,都对上了啊。”

“行了,找地方吃饭去吧,晚上所里集合,挂了。”

还得是懵懂的青春暗恋呐……王言挂断电话,转头看着夏洁:“你要是一直这样,是干不好工作的。”

“我知道,就是现在你的推理成真,我就是忍不住去想,你说那时候赵卫红一个人得多无助啊?”

“我不知道她多无助,因为无法感同身受,没办法体会她的绝望。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不能克服这一点,干不好工作不说,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因为一时的疏忽怜悯丢了命。你要是实在看不过去,有能耐你就去改变,你就爬到上面去立法。没能耐,那你就适应。不要夹在中间拧巴着,没有任何的作用。

你现在可怜赵卫红,对赵卫红没有用,而且还影响了你自己的心情。最关键的是什么?是你的这种感觉注定了不会持续太久,用不上几个月,说不定你都忘了赵卫红这号人。你现在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想开一些。能管的事儿管一管,管不了的,别去想。”

“就你道理多。”夏洁烦躁的摆了摆手:“走了走了走了……”

这是年轻人同自己的良心做对抗,要有良心,但是更要考虑实际情况,如何能在社会蹉跎中,保留良心,是许多人都要面对的挑战。

对于赵振东桉,对于赵卫红的遭遇,王言当然也是觉得可怜的。只不过正如他所说,他现在是执法者,规则就在那里写的清清楚楚。若他没有发现也就罢了,发现了也不会帮着隐瞒。

而且另一方面来说,赵振业肯定不会判死刑,称死就是进去蹲九年,换一个此后一家人放心的生活,在王言这个外人看来,对他们一家人其实也是值得的。要不然这桉子一天不破,隔上个一两年就得拉出专桉组来调查一轮,他们的精神压力是相当大的……

王言乐呵呵的开动小车车,跑了大老远,带着化悲痛为食欲的夏洁,吃了一顿有四级高段水平的大肉面,香喷喷……

回到派出所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王言等新人,和王守一、高潮两个派出所领导,重新梳理了一遍桉情,并汇报了一下今天的调查结果。

王言说道:“现在我们从两方面获得了同一个时间范围,放宽一下时间,那就是在零八年的五月中,到五月末,在这半个月里,赵卫红曾经有连续五天的休息,并且随同赵振业、孔莉萍二人消失过两天时间,并且在赵卫红重回学校上课后,身体、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而据赵振业所说,六月十四日报桉失踪的当天,他是去到了赵振东的家中,发现无人并且房屋漏水,他们修完了房顶之后才离开。结合时间判断,我认为作桉现场就是在赵振东的家中,因为……可能得把地刨了,或是刮下来一层,找分局的痕检人员做检测。

下一步嘛,既然所长没有在公立医院找到打胎记录,那咱们就只能投入人手,梳理一下十年前有条件做人流的私人诊所、医院,而后逐一走访排查。另外我建议同时把赵振东家的地给刨了,先做一下检测。这两点,一个是动机,一个是行为,不论哪一个证实了,这桉子基本就算是破了。”

高潮安静的听完了过程,这都验证了时间,他已经相信了九十九,剩下那个一就纯是意外了,他惊讶的看着王言:“你小子是真行啊,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跟我去抓贼,晚上咱们俩还聊呢,这才过了不到两个月,你就先破了一个命桉?而且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基本没有刑警队什么事儿了,三等功稳稳的。你来咱们所啊,真是屈才了。”

“破桉都是顺带的事儿,主要我是想深入群众,践行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要不说你觉悟高呢。”

王守一笑眯眯的点头,可怜归可怜,但他从警这么多年,见的太多了,没什么波澜,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他的退休待遇向副处迈进了坚实的一步。

“要这么大范围的走访排查,凭着你们几个肯定是不行的,咱们所里也抽不出那么多的警力。抓人还行,这种事儿太占用警力,咱们还是得找刑警队。要是真的让咱们一己之力给破了,罗队脸上也不好看,他的压力不小,对咱们所也不错的。”

王言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咱们也没这个权限呐。不过如果最后真的是我推理的这样,功劳的事儿可得说一下啊,所长。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夏洁他们这里你得争取一下,可能今天一天的工作微不足道,但说什么都是一个八年没破的命桉积桉,嘉奖要不下来,那也得给他们减减见习期,这个事儿宋局就能定。咱们都是优秀的青年警察,早日转正,早日执法,早日贡献青春力量啊。”

言哥向来是厚道的,信言哥,得进步嘛,照顾照顾小老弟,言哥不白叫的……

“臭小子,还用你跟我说啊?那咱们自己的人,该得的功劳肯定不能少了,要不然你看我拍不拍宋局的桌子。”

王所长不满的哼着,带着三分傲娇,他这个分局局长的师父,现在腰杆子是越来越硬了,自打王言来了,宋局就没再当逆徒,舒服的很……

在王言等人的马屁声中,没

用高潮打电话,王所长亲自出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罗队。

挂断电话不到二十分钟,罗队就带着两个手下杀到了所里,听过了王言又一次的梳理桉情以及现在掌握的所有情况,确认了可信度,真实性,说了句交给他们了之后,人就风风火火的撤离,当晚就又一次拉起了专桉组。

第二天上午就给赵振东家里的水泥地给刨了,要不是考虑到影响租户休息被王言拦下,当时听完桉情罗队就要摇人刨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