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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掌柜只不过还在强撑着，他实在是有些害怕，生怕秦天明指出眼前这幅画不对的地方。
“那你还不如人家那个买家来的有本事呢。”
秦天明轻飘飘的一句话，说不上是讥讽，或者是其他什么感觉，总之就是让汪掌柜心中感觉十分不妙。
“你到底什么意思，秦天明！”
汪掌柜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大喊一声，此时他已经有些承受不住，秦天明几乎每一句话都是在给他暴击，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秦天明撇撇嘴，冷冷的说道：“我什么意思，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他顿了顿，而后将目光落在秦天明的身上。
“你能不能别墨迹了，算是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你到底什么想法，赶紧告诉我，让我死也死的痛快一点！”
汪掌柜的神色已经近乎狰狞，看起来让人害怕到了极点。
旁边的徐大师还有曹院长等人，略微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这个汪掌柜，不仅本事不大，心中的脾气也收敛不住，他们有些纳闷，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这样大规模的古玩斋的掌柜的。
秦天明呵呵一笑，淡淡的说道：“汪掌柜，你对书画这些古玩，到底有没有研究啊？”
汪掌柜昂着脑袋，虽然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是该有的骄傲还是有的。
“我这个人，能在古玩行混这么长时间，那自然是什么都懂的，书画类的古玩，我当然是研究过的！”
秦天明随意的点点头，似乎完全没有把汪掌柜的话放在心上。
“好，那我问你，这幅《平野秋鸣》出自谁的手，是什么时代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汪掌柜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他知道秦天明的能耐，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论断，
“《平野秋鸣》是康熙时候的古罗马人郎世宁创作，他在康熙五十四年到的大清，此后一直生活在大清，担任大清的宫廷画师。”
汪掌柜强撑着心中的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去。
“这幅《平野秋鸣》是郎世宁恭画，乾隆皇帝题款，为平野秋鸣四字，钤印是臣郎世宁、乾隆御笔。”
“剩下的诸多藏印就不说了，毕竟这幅画也经过很多人的手，被很多知名的收藏大家收藏过。”
秦天明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还刻意，看来你还是研究过这幅画的。”
汪掌柜骄傲的抬起头，高傲的说道：“那是自然，这幅画我可是研究过无数次的。”
秦天明撇撇嘴，没有直接搭理汪掌柜，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当时怎么确定这幅画就是真迹的，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从收藏跟鉴赏的图章上鉴别出来的吧？”
汪掌柜惊诧的点点头，他实在不明白，秦天明是怎么一眼看穿他的。
“当然，对于这种名画而言，上面的图章越多，我们就只需要鉴定图章的真假年代能不能对上就可以了，这难道不是鉴赏古画的办法？”
秦天明听到这话，瞬间哑然失笑。
“汪掌柜，那我问你个问题。”
此时的秦天明一本正经。
哪怕是汪掌柜，都是忍不住露出一抹肃穆的神色，严肃的说道：“你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秦天明撇撇嘴，歪着脑袋问道：“汪掌柜，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事情，那你知不知道假画有多少种作假的方式？”
他没有给汪掌柜继续说话的机会，毕竟看着眼前汪掌柜的状态，秦天明也能感觉的出来，他是真的未必知道假画作假的方式到底有多少种。
“第一种，那就是盖印假图章，再就是对书画添款改款，还有就是诸如旧画揭层以及旧纸仿作。”
秦天明自顾自的嘀咕着。
汪掌柜呵呵讥笑，冷冷的说道：“就这些手段，你觉得我还能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各种作假手段，应该如何鉴别吗？”
秦天明继续追问一句。
汪掌柜瞳孔骤然紧缩，愣了一下，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关于书画作假的手段，他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鉴别。
秦天明轻轻叹了口气，冷冷说道：“汪掌柜，我早就说过你本事不行，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第一种盖印假图章，只需要鉴别图章就可以。”
“第二种，添款改款，对于新添的款，装裱的时候，肯定是要用粘水圈点的，只需要用舌尖舔一下，就能知道真假。”
“第三种，如果是旧画揭层的话，颜色应该会很淡，有的地方甚至还有新添的墨迹，并不能做到完全一致。”
秦天明顿了顿，接着扫了一眼面前的古画，接着摇摇头，说道：“看你这幅画应该是一样的，那就应该是第四种作假手段！”
“旧纸仿作而成！”
“主要你看着些墨迹，完全浮在表面，没有深入到纸的内部，如果你稍微用刀刮一下的话，应该就能被刮去。”
随着他话音落下，秦天明也不再看汪掌柜，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你这幅画应该是用到了第二种跟第四种做旧手段的融合，画是旧纸仿作。”
秦天明说完，将目光落在眼前的《平野秋鸣》上。
“新添加款识的时候，一定是要先拆下来装裱的画框的，所以才需要用巩水圈点。”
“作假的画，因为各种款识都是一起添加上去的，所以不用巩水圈点。”
秦天明顿了顿，伸手指向面前的《平野秋鸣》，严肃的说道：“你可以试一试，这些款识上，到底有没有巩水味。”
汪掌柜此时哆哆嗦嗦的，要知道这幅《平野秋鸣》当年在拍卖会上的成交价，就是一千七百多万港岛币，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价格已经翻了二十倍不止。
而他帮着自家老板将这幅画买下来的时候，差不多就用了小三个亿的港岛币。
如果这幅画还是假画的话，恐怕他的老板会要了他的命。
一想到可能会遇到的麻烦，汪掌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明明就是从那个拍卖人手中买下来的这幅画，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汪掌柜怒吼一声，二话没说，凑到了这幅《平野秋鸣》的前面，下意识的将手伸向了那些款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