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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天歌低头不语。她并没有拘泥于辈分，只不过需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罢了。
叶真机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靖和道君的意思，他想说什么，又觉得有些话自己说不出口，只好吞了回去：“知道了，姑姑，跟我走吧。”
三十年了，她做到了，却也必须要承认，她想要站在世界之巅，一手尽握人间，但还是希望，还有他，站在她的身边。
她脸上有些发烧，转开头，没去看叶真机的眼神，说道：“姑姑要给你师父疗伤，你去吧。”
陌天歌舒了口气，振作起精神，将秦羲扶起，坐到他身后，抬掌按上他背后的灵台穴。
这是当年她被白雁飞缠着的时候，拒绝白雁飞的地方！
他的容貌，其实是极英俊的，哪怕在俊男处处的修仙界，也不差别人什么。深刻的眉，宛若雕塑的线条，想必就算年纪大了，也会像靖和道君那般，仍然让人觉得英气逼人。
两人飞到一处无人的山头，叶真机首先落下。
听到他的声音，陌天歌回过神，抹了抹额上的汗，强自镇定，走进洞府。算了算了，多久以前的事了，她记得只怕人家根本不记得。
陌天歌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并非妄自菲薄，只是事实而已。结丹圆满与筑基后期相差多大，我是知道的，哪怕我天资过人，没有结丹或者元婴之前，仍然只是个筑基修士而已。”
说完这句，靖和道君紧接着又问：“你觉得你没有立场谅解不谅解，那你待他究竟是什么态度？”
陌天歌却不知道，她自己昏迷之时，秦羲给她疗伤，不但没有损耗灵气，甚至还有所增加。这也是两人修为差距过大的原因。对秦羲而言，给她疗伤及淬炼身体，并不需要太多的灵气，而他或多或少地从她这里得到一些灵气。但陌天歌的灵气相对他来说，只有这么多，秦羲自动从她这里吸取的灵气太多，所以她才不增反减。
陌天歌抬头笑了：“师父，我何曾看低过自己？在玄清门，我也是横着走的。只不过，地位上我可以俯视他们，心态上却不可以。”
虽然已在靖和道君面前承认了此事，陌天歌却还没准备面对他，一怔之下，转身便要离开。
“……”许久之后，靖和道君道，“你很聪明，虽然并不是为师的弟子中才智最高的一个，却是最聪明的一个。”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里，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这也是一种智慧。
“嗯……”陌天歌有些心不在焉地笑了笑，“你师父如何了？”
“我该叫你什么？”他听到她轻轻的声音，“秦师兄，还是守静师兄？”
靖和道君闻言，却是叹气：“为师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清醒，还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他的任何一个弟子，都没有像她这样，已经身为他一个元婴修士的弟子，仍然将自己视为普通的筑基修士。
承认又如何呢？那两个月的相处，她有了好感，随后的几年，渐渐地淡了，却突然发现他的欺骗。于是从那一刻开始，心中时时挂念，忐忑不安。记得多了，念得多了，就不能像原来那样，轻轻把他从心里擦掉了。
陌天歌想要拒绝，可靖和道君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便摆出修炼的架势，闭上了眼睛：“快去吧，早好早了。”
爱情是什么，她仍然迷惘，却记得，在万法自然阵中，五障覆识之时，她所爱上的那个男子，是他的模样。
师父喜好奢华，可教出的每一个弟子都与他不同，不管是玄因师叔素辛师姐，还是这位守静师兄或者她自己，没一个喜欢排场，这现象倒也有趣……脑子里胡想了一通，叶真机带着她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石室面前。一番手印之后，石门开启。
陌天歌心中混乱无比，在上清宫门口呆站了一会儿，发出一道传讯符。
秦羲脸上出现迷茫之色，发现自己经脉之中流转的既熟悉又陌生的阴灵气。半晌，终于叹息似的说道：“你知道了……”
只是一句话，却让人觉得湿意涌上眼角。
“姑姑？”叶真机看她脸色又白又红，不明白怎么回事。
“……你带我去看看。”
“师父！”陌天歌再度打断他的话，眉头蹙起，“你说什么呢？”
“这些年我也看出来了，你若心中无他，断不会几十年都不肯提他半个字……”
“……”他仍然沉默，说不出半个字。
“师父！”陌天歌急促叫了一声，抬头望了靖和道君一眼，又垂下头，慢慢说，“你莫胡言，我……我并没有想什么。”
“……好吧，”靖和道君败退，“这事师父就不说了，你们两人一个要结婴，一个要结丹，也不是时候。对了，你若好了，仍旧去帮你师兄疗伤，他如今灵气已经归于经脉，伤势却还未好，你的灵气对他而言疗伤效果最好——不必担心再出问题，他灵气已顺，不会再强行吸取你的灵气。”
虽然这一次，仍然慢慢被他夺去灵气，但这过程却是缓慢的，力量也不强大。况且，给别人疗伤的过程，本就是要耗损灵气的。
时至今日，她承认，四十年的时光，没有磨去她的爱慕，三十年未见，这张脸仍然深深刻在她的心间。
秦羲没有说话。
“若算年龄，你父亲比他大了一百来岁将近两百岁，而且他们也不过是一同落难而已，你们何来辈分之差？再说，我们修仙之人，断没有拘泥于年纪辈分的道理，哪怕是师徒也不是没有先例。”
过不多久，叶真机赶来，喜道：“姑姑，你都好了？”
有些感情，说不清来由，有些感情，却道不明过程。
他看出她眼中的冷漠与疏离，有些僵硬，忍不住想问：“为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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