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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入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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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郦道元《水经注·卷十九·渭水〔下〕》十九载,秦朝时有条黑龙从南山出,饮渭水,经过的路线后来变成山脉,长六十多里,头临渭水、尾达樊川。萧何在龙首位置建造了大汉的皇宫未央宫。

一辆驴车,拉着王莽母子三人从一个小侧门进了未央宫。

有太监把她们安顿好以后,然后有宫女带着王莽和他母亲渠氏,前往椒房殿面见皇后王政君。

王莽见了皇后,连忙上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王政君见王莽如此懂礼数,非常高兴,忙说罢了罢了,这是偏殿,又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

王政君拉过王莽的小手,跟母子俩唠家常。

王莽这才有机会看一眼这位皇后姑姑,王政君还是非常年轻,瓜子脸,黛眉如烟,温润中又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王政君问王莽:“你平时都读什么书,师从何人。”

王莽回道:“自幼读六书,论语,并未拜过师。”

王政君点点头:“公卿出于白屋,将相生于寒门,玉不琢不成器,有莽儿在你表哥身边我就放心多了,你表哥都被宠溺坏了,以后你跟你表哥一起读书,不要有什么拘束,该规劝规劝,该提醒提醒。太子要是能有长进,我也不必像现在这么发愁了。”

然后又和渠氏说了会话,两人就回去了。

第二天,王莽就被带过去跟太子一起读书。

太子的老师有两位,一位是张禹,专门讲述《周礼》和《周易》。一位是匡衡,专门讲授《论语》。

对,就是那位凿壁偷光的匡衡。小时候敢偷光,长大了就敢偷金。这匡衡学习并不好,考了九次,勉强考了个丙科。可历朝历代都拿他的故事激励读书人,却不敢讲后面的故事。

匡衡被派到太原做了文学卒史,就是教育局局长,在此期间接触到了大量书籍,水平有明显提升。

汉元帝继位后,喜欢儒学,听说过他凿壁偷光的故事,把他调到中央做了郎中,有一年,长安附近发生了地震和日蚀,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匡衡抓住机会上书引经据典劝皇帝“亲贤臣、远小人、废奢靡、勤节俭”,把社会舆论引导到了德化和礼让上面。

汉元帝很高兴,就封他做了太子太傅,专门教导太子礼仪。

后来匡衡做了宰相,先是设计陷害了灭匈奴的功臣陈汤,理由是陈汤没孝敬过自己。底下官员害怕,纷纷拿金银孝敬给他,匡衡愈发专横,有时候一顿饭就要吃掉上百两银子,后期更是贪污无度,在家乡兼并了三十多万亩土地,被人揭发,皇帝让他罢官回家了。

后人评价匡衡“小时偷光,长大偷银,老年盗土。”看来凿壁偷光真是碗毒鸡汤。

张禹讲课比较风趣,太子和他比较亲近,匡衡比较古板,太子不喜欢他,一上课就昏昏欲睡。

自从这个小表弟来了之后,刘骜日子好过了很多,太傅讲的课都是古文,王莽总是能言简意赅的给他解释清楚,还总能给他想出好玩的点子给他解闷,他偷跑出去玩王莽还能给他望风。

王政君见到太子变得知书达礼,心里也宽慰了不少。

王莽后悔自己没多读几本历史书,不过汪文轩是个历史迷,在牛棚的时候给他讲过不少历史故事。不过乱七八糟的跟现在也没关系啊。

这一日,太子刘骜去跟他爹请安,他爹正在傅贵妃的寝宫听歌舞,根本没拿正眼瞧他,傅贵妃亲自献舞,元帝听到高兴处,亲自拿鼓槌敲起了破阵子,宫廷乐师赶忙跟着合奏,一曲破阵子慷慨激昂,如金戈铁马厮杀疆场,满宫殿人轰然叫好。

元帝意犹未尽,看见太子,对他说:你每日学习礼乐教化,你也来学朕表演一个。

刘骜哪里会这个,赶紧跪下:“儿臣都是学《论语》《诗经》,这个真不会。”

元帝大怒吧,把鼓槌重重扔在地上:“你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玩意,连礼乐都不懂,朕以后怎能把国家托付给你。”

傅贵妃眼睛一亮,赶紧拉过自己的儿子刘康:“陛下息怒,让康儿给你演奏吧!”

刘康捡起鼓槌,也学元帝敲起了破阵子,也可能继承了母亲在歌舞方面的天赋,你别说居然还有元帝的七八分功力。

演奏罢,元帝龙颜大悦,搂过刘康亲了又亲,说道:“还是你跟朕最像,大汉后继有人了。”

只有刘骜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好像个外人。

元帝看他碍眼,把他赶回去读书了。

刘骜哭哭啼啼找他娘去了。

王政君听他儿子一说,顿感大事不妙,这皇帝是动了换太子的心思了,赶紧找张禹和匡衡两位太傅商议对策。

匡衡是个墙头草,只是安慰了几句就默不作声,张禹是耿直之人,马上跑过去求见元帝:“陛下,论才学,治国安邦,宰相是首位,论吹拉弹唱,却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廷乐师,陛下想要以演奏乐曲分才能大小,何不把宰相职位让给宫廷乐师。”

张禹又道:“太子是国之储君,宽厚仁爱,孝悌忠信,并无过错,圣人说:尧舜之道,不过孝悌二字,陛下怎能因为太子不会演奏乐曲而轻易动了易储之心。”

元帝本来就是软弱性子,知道他脑子一根筋,又说的有理有据,讷讷无言:“朕只是随口一说,爱卿不要当真,爱卿担负好教导太子的重任,要是太子荒废了学业,朕拿你是问。”

说完竟寻了个借口跑了。傅贵妃恨得牙痒痒,对这种三朝元老的老顽固也没办法。

傅贵妃私下找到匡衡,对他许诺:“虽然你是太子的老师,但我儿子如果能继位,宰相的位置就是你的。”

王政君在后宫搂着刘骜心惊胆战,听说以后,吓了一身冷汗,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可后面会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