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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哥”的动作戛然而止,匕首停在半空,喉结洞穿一个血洞,脖颈后面透出一厘米长的暗绿色剑尖,剑尖上滴着黑色的血。
春秋芮国玉剑,刃含剧毒,见血封喉。
“桑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慢慢倒下,张哲翰伸手一托,盯着脑海里的时钟,倒数十秒,十秒之后,尸体就会消散。
就在数到第九秒的时候,威压骤起,张哲翰知道,张蚝来了。
最后一秒,张哲翰只能把尸体一起拽进登载舱,伴随着他进登载舱的动作,一道光已穿过窗口袭至,张哲翰避无可避,左手拽着尸体,口中念了个“ ”字,右手拇指与无名指相交成环,食指和中指并拢成剑指,文殊金刚剑印迎向那道光。
归藏七手加持下,攻击者的动作会变慢,但光不会,人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超越光速。
所以文殊金刚剑印没能阻止那道光,在张哲翰进登载舱之前的一刹那,文殊金刚剑印将一面墙击得粉碎,而那道光也刺在尸体上,穿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再刺中张哲翰前胸。
登载舱里,张哲翰重重撞在墙上,滑落在地,“桑哥”的尸体溃散,物品撒了一地,张哲翰前胸凹陷,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按下按钮。
怡云馆条案前,柳依依跪坐在“赵孟頫”题字坐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枚印子金发呆,突然怀里一沉,浑身是血的男人软软地落在她怀里。
柳依依花容失色,摇晃着怀里的男人:“张翰,张翰,你怎么了?”
张哲翰双目紧闭,嘴里咕嘟咕嘟冒血,柳依依赶忙把他放在地上,伸出两只纤细的手去寻找伤口。
门开了,柳姨站在门口,看着惊慌失措的女儿和躺在地上的血人,叹了口气。
……
张哲翰又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内容和上次一模一样。
在一个世外桃源里,遇到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一见钟情,缠绵悱恻,爱得死去活来。一个娘娘腔男子,自称是姑娘的夫君,和张哲翰打了个天昏地暗,姑娘挥动一对金环,和他一起击败娘娘腔,男耕女织,举案齐眉,生了个美丽的女儿。娘娘腔再次出现,把老婆孩子抢走。
张哲翰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张翰,张翰!”女人的声音。
谁在叫?是我娘子吗?张哲翰睁开眼睛。
又是梦,我为什么总做同一个梦?
胸口的剧痛已经消失,头还是晕的,柳氏母女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美丽的面容映入眼帘,红唇贴近,糯湿而温柔。
张哲翰彻底醒了,却没有动,任由她吻着,感受她的温情。
心里在问自己,是不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使劲挣脱热吻,头扭向一边,闭上眼睛,心里有一道坎始终过不去,又无法启齿。
女人安静下来,伏在他的胸口,半晌,幽幽说道:“我不是坏女人,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张哲翰没说话,心里的拧巴轻了一些,却还是拧着。他很想相信,但无从判断这句话有多少可信度,毕竟她曾经满口谎言。
原谅是一回事,信任是另一回事。两人之间隔着的东西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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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楼还在。
刷新之后的万花楼,依旧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万花楼丙字号房空无一人,画案上已铺好了上等的皮纸,端砚里磨好的墨泛着清香,碧玉笔架上一支长锋羊毫,毫颖雪白。
张哲翰出现在宽大的客厅里,活动活动右手,在画案前的红木椅上坐下,拿起羊毫在端砚里濡墨,凝思片刻,挥毫落纸如云烟。
卧室的门开了,关汉卿走了出来,站在画案旁,拿起黄山松烟,继续在端砚里磨墨。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张哲翰边挥毫边问道。
“这就叫心有灵犀啊。”关汉卿答道。
这次的“印钞”速度快了许多,张哲翰只管信笔挥洒,不再纠结是不是写得像赵体,关汉卿说过,买字的人根本就不看字,只看最后那枚“赵氏子昂”圆朱文印。
不一会儿工夫,两刀皮纸告罄,厚厚的绒毯上铺满了字幅,张哲翰端着一杯茶,看着超级“书僮”一幅幅钤印,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这次万花楼不会再夷为平地了吧?”
“不会了。”
“为啥?”
“因为你没来过。”
“来过”的意思是像上次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没想到自己才是万花楼被毁的罪魁祸首,张哲翰愣了一下:“蚝先生干的?”
关汉卿继续盖着印,看不见是不是在撇嘴:“你以为是为了杀我?我没那么招人恨好吧。”
“我昨天又和他打了两次。”
“输得很惨吧?”
“怎么可能,一胜一负。”
“你?打败了天极境?”
“很奇怪吗?我还是海晏境的时候,他就中过我一剑。”
“好吧,我信了。”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你知道祝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