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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景初长腿走到老宅门口时,发现身后的唐婉凉仍然杵在餐厅。男人没好气的回头喊了一声,“唐婉凉,你老公都要走了,你还不跟上?难道真的想改当我小后妈了?”
此时,唐婉凉才回了神,抬眸时,眼底的失落已经消失殆尽。嘴角牵起笑容,礼貌的和韩老爷子告辞,从沙发上拿起手包,亦步亦趋的追上韩景初。两人出了老宅。黑色的宾利停在外面,男人率先上了车,坐进了驾驶位。唐婉凉跟在他身后,猜到他可能不想她上车,双脚一顿,停在了离车子一米远的距离,“韩景初,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坐公车回学校。”
下一刻,车窗摇下,露出韩景初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孔,不耐烦的看向她,“赶紧给我滚上车来!”
她堂堂一个韩家的大少奶奶,居然坐公车,不是在给他韩景初丢脸吗?唐婉凉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见韩景初不肯改变主意,深吸了一口气,踩着奶白色的高跟鞋,走到副驾驶位。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我以为,你不会想和我同坐一辆车。”
唐婉凉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平静的开口,像是在陈述着事实。车子发动引擎,黑色的宾利毫无预兆的往前急速的驶了出去。唐婉凉的安全带还没有完全系好,身体下意识的往前撞去,额头砰的一声,难堪的撞在了车窗玻璃上。嘶——她痛的轻嘶了一声,捂着额头,眉角轻蹙。是了,他不想和她同车,但他想看她难堪。只要她越难受,越狼狈,在他眼底,就愈发像是一个笑话。“唐婉凉,你给我记住了,在我眼里,韩太太这个位置,你根本不配,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的以为,今天我在嫣然面前是在帮你说话,我不过是在老头子面前演戏!”
男人修长白皙的十指转动在方向盘上,冰冷的薄唇之间,对唐婉凉说着近乎残忍的话。唐慕暖抿了抿唇,秀眉皱的更紧了,“韩景初,我知道你是在做戏,不需要你再一次提醒我……”她努力想忽视的事实,最终还是从男人的嘴里,无情的说出来。心口的位置,没来由的一疼,在滴血。“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忘了,我究竟有多恨你,居然敢答应老爷子,和我生孩子,也不看看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你这种害人精,也配?”
韩景初的话,一句比一句毒,每一句都在往唐婉凉的心上扎。“我当时不过是一时情急……担心爸……”她看着韩景初,顿了顿,认真的纠正,“担心韩伯父会生气……”她和韩景初不过是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所以,对于韩伯父,她也没有资格称呼对方作爸爸。“呵!是不是情急,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一年前,你为了嫁给我,可以不择手段的把安安推下楼,你这种女人,什么恶毒的事情,做不出来!”
韩景初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油门踩到最大码,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开的飞快。坐在一旁的唐婉凉在车里癫的七倒八歪,胃里一阵阵的翻腾着,难以忍受的喊道,“韩景初,你停下!别开那么快!”
“唐婉凉,你没有资格指使我!”
韩景初冷冰冰的道,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这样的举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在和唐婉凉赌气,还是在和他自己赌气——可以察觉到的是,他居然开始下意识的在乎起唐婉凉这个死女人了。晚上在老宅,听到韩嫣然一口一个贱人的大骂唐婉凉,在他听来,显得格外刺耳。“韩景初,你这个疯子!”
唐婉凉吓坏了,双手抓紧安全带,一双秀眉因为难受而紧锁。车子飞速的行驶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停下了。一个紧急刹车,车轮在路面发出一道剧烈的摩擦声。唐婉凉连忙推开车门,跑到马路边,一只手撑着路边的大树,弯下腰,哇的一声,狼狈的大吐特吐。心里更加认定,韩景初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折磨她,为他的苏薇安报复她——此时,男人走下车来,修长的身形,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唐婉凉,你说我是疯子,可是,我这个疯子,也比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害人精好!”
闻言,刚刚吐完的唐婉凉抬起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擦了擦嘴角后,佯装毫不在意的露出一抹笑,“是啊,我是害人精,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你韩大总裁,最后娶的人,还不是我这个害人精?”
每次看见唐婉凉那张云淡风轻的模样,韩景初都恨不得立即撕下她的假脸。“唐婉凉,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一字一句,句句扎心。“是么?那对不起了,韩大总裁,你还要继续恶心的和我进行这段婚姻,还请你多多包涵。”
唐婉凉笑的没心没肺,心里却剧烈的抽痛着。“呵!唐婉凉,别以为有老爷子罩着你,你就可以和我叫板了!”
韩景初冷冰冰的警告道,“小心你的唐家被你连累了!”
唐家两个字,就像是唐婉凉的命门——她全身一僵,恨恨的看着韩景初。“你……”她知道的,就算韩景初没有打主意对付唐家,她那个败家哥哥唐一南还是会给唐家捅娄子,最后一切还是需要由韩景初出面摆平。“知道怕了?晚了!”
韩景初冰冷的看了她一眼,丢下话,踩着黑色的意大利纯手工皮鞋,登上驾驶位。唐婉凉向前追了一步,尔后还是立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黑色的宾利,在夜色下,绝尘而去。黑漆漆的夜里,荒凉的盘山公路上,只剩下唐婉凉一个。现在这个时间点,最后一班公车已经没有了,这里是别墅区,根本打不到计程车,下山的唯一途径,就是徒步走下去。唐婉凉苦涩的勾了勾唇,韩景初还真是狠心,居然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荒郊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