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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雕明东也劝不下去了。
黑瑰王蛇的血脉就是如此的霸道。
他就算劝蛇柒离坚持活下去，也不能摸出蛇崽崽的存在。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好的孩子，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他宁愿，宁愿死的人是他啊。
茫茫的白雪几乎只有一片白，雪堆的漫反射让视野范围内一点阴影都没有。
鹟走了很久，服过当时蛇柒离发放的解毒药剂，他现在体内没有狐玄焱留下来的复合毒素。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一直走一直走，想了很多很多。
当年没有偶然撞见放火烧自己全族的兽神殿护卫，他也不会沦为狐玄焱的走狗。
当他的走狗久了，自己都有点忘记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他只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的，让人都厌恶的有毒羽族兽人啊。
哪怕他九阶了，比绝大部分兽人要聪慧，要俊美，可出现在兽人前，他们还是畏惧他与生俱来的疤痕和天生自带的微弱毒性。
后来他被蛇柒离救了，跟蛇柒离做事，难得觉得自己像个人，不跟之前一样，只是一条狗。
再后来，他看见里瓦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曾经被自己撺掇要作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那个狐莉雌性化作了能量光体，一跃变成了城主。
那些被关在牢笼里的雌性们都走了出来，不再怯懦，也不再畏畏缩缩，哪怕是遭受过苦难的猪娜和松英，都梳起长发，露出明媚又温婉的笑容，在里瓦的建设里发光发热。
狐莉雌性也问过他要不要留下，跟那些兽人一样，重新开始。
他也知道很多兽人以前都做过很糟糕的事情，在那种制度之下，很难有兽人能好好的，将自己的真心奉献给另一半。
自从那个谎言被揭穿，无地自容的雄性们开始赎罪，开始改过自新。
有大错的，被发配到里瓦的最外城劳作，有小错的，也要做一些累活，没什么大错的，就认认真真的工作，尊重雌性，开始学着跟雌性共事。
谁会想到短短那么点时间，里瓦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知道自己可以在里瓦有一个新的开始，可他也放心不下当时被雕明东带着逃走的蛇柒离。
那个几乎用尽自己所有力量去帮苏珞的少年，那个承诺了自己的祭司少年，要是草草落幕了，多可惜啊。
像他这样的烂命都能继续坚持，那样的少年怎么能死在无人知晓的夜晚呢？
鹟的腿深深的陷入雪中，难以拔出。
头上的风雪很快把他的外衣裹满霜白，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黑色小鸟。
他冲天而起，在四周寻找着。
许是他顺着那股气息走了那么久，已经来到了附近，这一下冲天而起，他确实看到了一抹雪白中的鲜红。
鹟进山洞时，雕明东早就站起身，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冰床前。
他的兽形本身就很大，身体几乎将整张冰床挡住。
“你来这里做什么？”雕明东见到是他，警惕还是没有降低，“我记得柒离在里瓦发过解毒药剂。”
“祭司大人曾经答应过要帮我……”鹟低头，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露出，一副示弱的样子。
“我是来，找他兑现承诺的。”
雕明东皱眉，“他现在情况不好，暂时帮不了你。”
别说现在了，等蛇崽化形之后，连现在这样的情况都不能再维持。
鹟抬头，黑白分明的双眼里满是认真，“所以，要怎么才能帮他？”
雕明东一时犹豫了。
有传言说过，忘忧谷会主动选择接纳一些走投无路的兽人。
他们可能是雌性，可能是雄性，可能是普通兽人，也可能是暗兽人。
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
他们的心性绝对不坏。
而他，为了把蛇柒离拉扯大，早已烂的千疮百孔。
“那你……试试吧。”
就当……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