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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殿内只能听到丽嫔压抑不住的哭泣声。暮非墨扭过头,看似面无表情。但糯宝却注意到,哥哥的眼眶微红。那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得知自己只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为了权势不惜牺牲掉他的性命。又怎么会不伤心呢?糯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哥哥,只能默默地陪伴在哥哥身边。小手紧紧地牵着暮非墨的手,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你还有糯宝呢。“对不起,是母妃错了,阿墨……”丽嫔目光凄楚地看着他,“是母妃鬼迷心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母妃一次?”
听到这话,糯宝也不由担忧地看向暮非墨。她当然不希望五哥哥原谅她。毕竟丽嫔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也是帮凶。事后还替武安侯隐瞒……如果没有糯宝,暮非墨下半辈子,注定只能在轮椅上度过。糯宝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暮非墨长大后,会彻底长歪。得知自己人生的惨剧,都是由母亲造成,是个人都会疯。“哎……”糯宝不由叹了一口气。“不能。”
暮非墨语气冷漠无情。“我不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会。”
他盯着丽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冷厉。丽嫔无声地张了张嘴,眼泪已经快要流干了。太后深深地闭上眼,面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来人,去请皇上过来。”
“不!”
丽嫔神情慌张,爬到太后脚边,拉着她的衣角,苦苦哀求道:“不,姨母,你不能这么对我……”要是让皇上知道这事,那她还能活着吗?一想到暮寒的残暴,丽嫔不禁打了个冷颤,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发冷。她跪在地上,娇躯控制不住颤抖,声泪俱下地求饶。“你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就该想过会有今天。”
太后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失望。姐姐这一双儿女,怎么会养成这个样子?是她对不起姐姐,没有照顾好她的儿女,导致他们变成了今日这幅模样。再这样下去,武安侯府迟早葬送在他们手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姨母,看在母亲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丽嫔不停地摇头,满头珠钗散落,脸上满是泪痕,看起来狼狈至极。但她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此事。谋害皇嗣,那可是死罪!为此,丽嫔甚至不惜搬出去世的母亲。她知道,太后与母亲姊妹情深,一定不会忍心看着她陷入绝境。可惜太后这次铁了心,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还阖上眼眸,一副不愿再看到她的态度。丽嫔一颗心如坠冰窟,忍不住扭头看向暮非墨,眼里满是希冀。“阿墨,你帮帮母妃吧,你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母妃死的,对不对?”
丽嫔一边说,一边朝他伸出手,哭得楚楚可怜。“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如果我出事,你又能好到哪去?”
“你以为这件事能瞒得过父皇吗?”
暮非墨后退一步,神情漠然地看着她。现在他连一声母妃都不愿意再叫了。丽嫔脸上彻底失了血色,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满心绝望。她知道,姨母放弃她了,亲生儿子也见死不救。这下完了,她完了……皇上不会放过她的!糯宝见状,心里一阵唏嘘。谁能想到,之前风光无限的丽嫔,现在会落入这种境地呢?不过,糯宝一点都不同情她,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同情丽嫔,又有谁心疼五哥哥呢?“小公主,你帮帮我吧,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丽嫔忽然一把抓住了糯宝的手,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抓得紧紧。“皇上那么宠你,只要你帮我向皇上求情,皇上一定会听到你的……”眼见太后和暮非墨都不打算管她,丽嫔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糯宝身上。丽嫔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眼里满是祈求之色。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糯宝感觉小手都快被她捏断了,白嫩的脸蛋都皱成了一团。“你放开窝……”还没等糯宝甩开她的手,暮非墨就冷着脸上前,拍开了丽嫔的手。“够了!”
暮非墨将糯宝护在身后,漆黑的眼珠泛着一层冷色。“糯宝不会帮你的,她也帮不了你,求情的话你还是留着去跟父皇说的!”
丽嫔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斩断了暮非墨对她的最后一丝亲情。他一脸冷漠地看着丽嫔,仿佛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你……”丽嫔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不敢相信,亲生儿子居然会对她这么无情,完全不顾她的死活。暮非墨却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过身一脸紧张地握着糯宝的小手。“没事吧,疼不疼?”
糯宝皮肤细嫩,手腕上被掐出了一圈红痕,看起来十分显眼。“五哥哥,没事哒,糯宝不疼。”
见暮非墨一脸自责和懊恼,糯宝奶声奶气地说着。确实不疼,只不过看起来吓人罢了。“皇上到——”就在这时,德公公细长的声音拖着调子,倏地响起。糯宝一扭头,霎时目光一亮,欢快地喊道:“爹爹。”
暮寒一脸寒霜地从外面走进来,在看到小家伙的身影后,眼里的寒意才消散了一些。“爹爹……”糯宝哒哒哒跑过去,抱住了爹爹的大腿。“丽嫔娘娘,坏!她害五哥哥,摔下马,坏!”
糯宝指着丽嫔,一脸气愤的和爹爹告状。敢伤害五哥哥,就算她是五哥哥的娘亲,糯宝也不会原谅她。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糯宝才不会帮她求情呢!不上去踩丽嫔一脚,就已经是糯宝最大的善良了。“朕知道了。”
暮寒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冷厉的眼神落在丽嫔身上。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将事情的始末了解清楚了。丽嫔浑身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没想到,糯宝这个死丫头不帮她求情就算了,竟然还火上浇油。丽嫔又气又恨,目光怨毒地看向糯宝。太后见状,就知道丽嫔心里没有半点悔改,心下更冷了几分。“小五,你带着糯宝先出去。”
即使暮非墨表现得再无所谓,但这毕竟是他的生母。留下来也只会徒增伤心罢了。“是,皇祖母。”
暮非墨没有意见,将糯宝从地上抱起来。“爹爹……”糯宝一脸不情愿的小模样。她其实不太想走,想留下来看好戏。她想知道,爹爹会怎么处置丽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