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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乱的跟后山的攀满扛板归大石头一样，唐姣姣慌张里升起一点点不一样的羞赧。
“可是吓到了？”明玄走下台阶。离少女不远不近，能看到那一头乌发和泛粉的耳垂，却不至于太近把兔子一样的人吓到。
唐姣姣点点头，却又想起什么拼命摇头。
屏风倒下，已不能再继续交谈。碍于男女有别，明玄转身背对着小兔子。朝右微微回头。看不见又看得见。
“亲事我们明日再议，想来你也是累了。我早已吩咐府中收拾出干净整洁的院落，你住下。休息好我们明日再说，可好？”
“嗯。”
明玄眼神示意身边的丫鬟。
丫鬟了然，上前引着唐姑娘出去。
临出门前唐姣姣做了这辈子唯一出格的事情，回头偷一眼那挺拔如松的清瘦背影。她也是才知道，原来有人背影就这样好看。
但她胆子很小，只敢看一眼便匆匆收回。
明玄听到脚步声渐远后才回头，睨了眼桌子上的泛黄老旧的信纸。脚步迈开往外走，绕过倒下的屏风走到门口。
正好就能看到唐姣姣的背影拐过长廊，眼神定定许久才回神过来。
“唐姣姣，当初我这名字倒是没取错。”明玄喃喃。
“唐姑娘，您是府上贵客，自是不必拘谨。”观棋引着人进去一间小院子，离丞相大人的菩提谒不远。
这是观棋的自作主张，方才她可瞧得清楚。大人神色有异，却是好事，或许府中会多一位主子。
“嗯。”唐姣姣进来这屋子，才发现这地方好漂亮。她见识短，从小都是在山野长大，不懂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看什么东西都是好的，也什么都不敢碰。
“唐姑娘，一路风尘奴婢唤人备水沐浴，唐姑娘也能安生休息。”观棋是想帮唐姑娘换下这身衣裳。如此娇嫩的肌肤，穿着粗布麻衣不合适。
但若是直说只怕会让唐姑娘不悦，才寻来这个沐浴的理由。
初来乍到的唐姣姣，自然是主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
“嗯。”
唐姣姣第一次遇到那么大的阵仗，十几个小姑娘围着让她无所适从。怎么洗个澡都要那么多人来围观。
浸在浴桶里，唐姣姣像个木偶一样，被那些丫鬟摆弄。从前在家中，她洗澡都是打一盆水在小屋里擦干净。
“唐姑娘的头发极好，也不知是怎么养的。”观棋赞叹道。用何首乌轻柔细心的洗着头发。
“没有，天生就这样。”
突然的夸奖让唐姣姣低下头，她不知道自己当不当得。或许主人家也只是客气客气，但她不能不客气。
“唐姑娘也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粗布麻衣不掩柔色，头发也只是一根荆条钗盘起，却还是能窥见美丽。
观棋也是读过一点书的，知道金银堆砌出的美人离开金银后便会差一些，粗布麻衣也好看的才是真美人。
这句唐姣姣不曾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水面漂浮的红色花瓣，这种花她也没见过，却有甜香。她很喜欢，拿来洗澡有点浪费。
微微低头，吹开近前的那几片花瓣。唐姣姣看花瓣破水前行，跟从前看到的池塘里捕鱼似的。
趁没人发现，唐姣姣又吹开一片花瓣。低着头偷偷笑。
在场的人都发现了，只是当做不知道。
沐浴之后唐姣姣被丫鬟们摆弄更衣，穿上素净的衣裳引到内室。
走进内室，唐姣姣也不知她们在做什么。掀开浅海沙的床帐取出放在里面的一个三足铜香炉。
唐姣姣闻到很香的味道，大概是那香炉的味道。真好闻啊，她从没闻过那么好闻的味道。
“唐姑娘，安心休息。”观棋扶着人坐到床上，伺候唐姑娘睡下。放下床帐后转身推开小半扇窗户。让风带蔷薇香吹进来，更好入眠。
五月份虽说不热，但今日太阳烈，烧得周围热烘烘的。正好傍晚让风进来吹吹，吹散闷气。
“唐姑娘安眠。”对着紧闭的床帐行万福礼，观棋躬身而退。
躺在床上的唐姣姣听到珠帘碰撞的清脆声，猜测她们应该都出去了。随即坐起来，掏出藏在袖子里的荆条钗。
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阿娘啊，他们这里好富贵啊，我都没见过。我想回去了。”唐姣姣将木簪按在心口。她只是想来还东西。
伸手抚摸着身下的锦被，手感细腻亲肤。还有身上的衣裳，也不知是什么料子，穿在身上舒服得很。
但这些，哪怕穿在身上也不是她的。
“阿娘，等我明天把玉佩还给那位明大人，我就回去。”唐姣姣有自己的打算。
她想将东西交还后就回去，等回去后就请乡长去和隔壁乡的牛猎户说一声。现在阿娘去世，她愿意嫁给牛猎户的大儿子。
她知道牛猎户的儿子很喜欢她，只是那时候阿娘还要人照顾不敢拖累对方便不想嫁过去。
至于这档子婚事，她有她的山野，这里太繁华了。
观棋退出去，关上门转身那群丫鬟就一股脑的凑过来。
“观棋姐姐，这姑娘是谁啊？”
“就是就是，怎么劳动您亲自来伺候。”
丞相府都知观棋是大人身边的一等侍女，是府中等级最高丫鬟。劳动她亲力亲为的伺候一个人，那这人身份还能简单？
“你们这一个个的若是不想讨骂就赶紧散了去，莫要在这里搅扰唐姑娘休息。”观棋甩袖而去。
撇下一众小丫鬟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拿不准什么意思。只好各自散去做手上的活计。
观棋匆匆赶回菩提谒禀告丞相大人。
“大人，唐姑娘休息了。”
明玄正为一本游记做批注，闻言眼皮子都不抬，只是点点头，“嗯。”
观棋小心揣摩大人这一句嗯是何意，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正想要不要退下，大人又发话了。
“今后你就去伺候她。一月前丧母，还在丧期间莫要用艳色。触景生情什么的终归不好。”
“是。”
明玄：“唐兄与唐嫂子口味都轻，只怕她也用不了太厚重的味道。若是准备吃食，稍微清淡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