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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的唐姣姣微微红了脸，在家里阿爹阿娘都是唤她阿女，从未叫过名字。这名字第一次被人这样喊出来，只不过喊个名字，怎么心里酥酥的。
“嗯。”唐姣姣轻轻嗯一声。
“那你好好休息，我前朝还有事情。你若是想见我，便唤观棋来请，我自会去见你。”
唐姣姣点点头表示知道。等人走之后，这才有胆子用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
她都不知方才要说什么，只是不想让明大人难过。
如今的姣姣也是两难，明大人不高兴，她也不高兴。
“阿娘啊，我该如何是好。”
她也不聪明，一时间不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只好再住两日。明大人说他现在忙，等他过两日不忙再问问吧。
就算是住下，唐姣姣也从不出门。偶尔只是趴在窗台边赏花吹风。掰着指头过日子，一日两日。
这两日唐姣姣想的最多的却是明大人，明大人眼里的星星，明大人难过的样子。
她大抵是舍不得这个人难过。
“姑娘这两日都这样发呆，怎么了？”观棋端着茶点进来。放到姑娘手边的小矮桌上，往窗外探头，“这蔷薇花好看吗？”
靠窗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的唐姣姣正好能趴到窗沿上，这个姿势很舒服。心不在焉的回答，“好看。”
“姑娘有心事。”观棋站在身侧，笑吟吟的问道，“可否说给奴婢听？虽然奴婢也什么都做不了，当做倾诉也行。否则憋在心里，憋坏了怎么办？”
“其实阿娘和阿爹都是希望我嫁给明大人，他们说明大人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高中状元之后也没有忘记他们，还送信回来报喜。”
“唐姑娘，大人确实是重情重义的好人。奴婢去禀告时，大人还特地嘱咐说，唐姑娘还在丧期见不得艳色。口味喜食清淡，另外要好好照顾。这两日大人也刻意避开往日爱的颜色。”
观棋半蹲到脚边，仰头笑道，“大人是极好的人。而且唐老爷和夫人都希望姑娘嫁给大人。姑娘在顾虑什么？”
其实她曾听大人说过这桩婚事，也知道这婚事不是大人的。但那又如何？
她今日来就是要探出唐姑娘的心事，才能让大人对症下药。
“我配不上明家，虽然有婚约但我一个乡野女子，做惯粗活做不来你们这些富贵夫人。而且，我不愿让逼迫明大人。”这两日，她也逐渐明白明家是高门大户。
大抵就跟县官一样，是京城的县官。
乡长的那些话，让她知道门当户对有多重要。
所以不是唐姣姣妄自菲薄，而是事实如此。但照观棋那么说，那大人确实是一等一的好人。
观棋心道：果然如大人所料。
“我倒觉得不会，既然姑娘说大人是重情义的大好人，又怎么会担心大人始乱终弃呢？至于配不配得上，其实大人更担心配不上姑娘呢。”
一只笨蛋小兔子掉进陷阱里，周围全是帮狼说话的狐狸，怎么可能逃得掉。
观棋这话说得跟偷嚼舌根的丫鬟似的，还往外看有没有人在偷听，转回头小声道，“大人一直担心姑娘嫌他年纪大。”
“不会，我瞧着明大人也才二十五六吧？”嫌老。唐姣姣不曾想过。
“其实大人一直在姑娘面前不敢提及，只盼着姑娘不嫌弃大人。大人身体不好，加之年纪轻轻就一个人拉扯少爷与小姐。当初高中状元时，陛下要将郡主下嫁，大人都不愿接受。”观棋说完，捂嘴轻笑。
“那时便想着和唐姑娘的婚事。”
反正大人要她说的话，都已说完。接下来就看这位姑娘，听不听得进去了。
观棋转头看窗外的蔷薇花墙。大人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唐姑娘怎么逃得过啊。
“怎么会这样的？”
明大人神仙一样的人物，又怎么会担心被嫌弃？
唐姣姣不明白，垂眸扯着袖角心乱如麻。
观棋也不再言语，唐姑娘会掉下圈套的。
“观棋啊，我明日能不能见明大人？”唐姣姣咬牙，她要说清楚。
“自然。”
得知姣姣要见他，明玄只是看着折子不回答。
“大人，是要心想事成了，怎么不高兴？”一旁研墨的贴身小厮烂柯笑道。
若是如此，府中多位主子也是好事。
“你如是想？”明玄挑眉。
看似入套，实则不然。
烂柯：“奴才不敢妄加揣测。”
这次两人见是在书房，却是隔着一个翠竹屏风。
“明大人。”
唐姣姣站在外室，隔着屏风跟里面的人说话。鼓起勇气轻声道，“我，我想明日回去，可好？”
“好。”明玄意料之中。
观棋跟着唐姑娘进来的，听到这话很是诧异。她以为唐姑娘是想清楚了，想着要留下来。未曾想还是要走。
连在内室的烂柯也奇怪，他更奇怪的是明大人居然如此简单就同意。
“咳咳——”
内室传来咳嗽声，唐姣姣有些担心却不敢问。
“咳咳——”内室的明玄掩嘴咳嗽好几句之后才虚弱道，“那姣姣明日出发，我亲自送你出门，可好？”
烂柯看大人面色红润，嘴角带笑的样子哪里有虚弱的影子。看来这才是大人真正的圈套。
“好。”唐姣姣低头要走出去，也不过才迈两步便停下，转头轻声嘱咐道，“明大人，你，你注意身体。”
“多谢，咳咳咳——”
屏风内接二连三的传来咳嗽声，把唐姣姣的心也咳的吊起来。走出门后频频往回看，听起来好像病的有些严重，咳得很重很急。
等人走之后，烂柯才低头偷笑。
“糊涂东西，你笑什么？”明玄随手捞过手边的札记丢过去。
札记薄薄一本，砸到身上也不疼。烂柯蹲下捡起掉在地上的札记双手捧过去，“大人，莫要动气。”
“明日本相又称病告假不上朝，老皇帝又要急了。”文臣武将内斗，毁的是国本。明玄也知陛下是为尚未及冠的太子考量铺路，但这招属实不太高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