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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已经下令，天一亮就带人来抄丞相府。明家一干人等打入天牢。你跟本宫走，本宫保你平安无事。”
宁安郡主心里有愧，她杀了小姣姣腹中孩子。那就护她一条命。而且她要在天牢杀了明玄，此事也不能让小姣姣知道。
否则到时候，只怕两人反目成仇。
“为何要来抄家？”
“明玄勾结朝臣贪赃枉法，陷害忠良。皇兄已经有了证据，他马上就要被绳之以法。打入天牢之后还未必能活的了，你先跟我走，现在就走。”
宁安郡主拉着人就想出去。
唐姣姣没反应过来被拉着走了几步后才转过弯来，她有些笨需要点时间才能反应过来发生什么。
“郡主。”唐姣姣甩开郡主的手，“郡主，明玄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他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要让天下所有出生的孩子都活得好好的。
“现在不是可不可能，是已经下旨。天一亮，刑部的人就会过来抄家。你若此时不跟本宫走，本宫便保不住你！”
唐姣姣就算再傻，也知道抄家的意思。
“郡主，你等等。”她想起什么事情没做。
宁安郡主还以为小姣姣是想通了，便站着等了会儿。
唐姣姣跑到书案后找东西，她记得是放在这里的。成亲之后就放在明玄这边，之前也在这里见过。
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自己写的字。每一张都被整平，整齐的放在抽屉里。绝非一日之功。
唐姣姣有些恍惚，看着这些熟悉的字迹。
说她写的字都保存得很好，她那时候还以为是说笑的。
不，现在不是看这个的时候。她寻了一番，总算是在一个抽屉里找到那份礼单，翻开看了几个字。安宁两字她还是认识的。
“是这个。”拿了礼单后，唐姣姣赶紧快步过去，“宁安郡主，您拿着这个东西，到丞相府的库房把你的东西都带走吧。抄家那东西都是要被封上的，你的东西也被充公，那多可惜啊。”
唐姣姣把礼单塞给郡主，“让观棋带你去，她知道路。库房里有两个小堆，贴着红纸的是郡主的。那些首饰我也放在一起，就是那一支姜花步摇，我时常戴着，你先去库房拿东西，我马上去房中给你拿过来。”
“谁要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宁安郡主要多少有多少，她是想来救人的！
“小姣姣，你现在跟我走。”宁安郡主拽着人就想离开。
“郡主。”
唐姣姣挣开对方的手，只是将礼单塞过去，“你收好吧，那些东西都很名贵。而我是不能和你走了。”
她可以走，她要走，但不是现在。
这时候走，那真的太不是人了。虽然被骗了，但明家对她也算是极好，还有观棋和烂柯。她怎会抛下他们一走了之。
宁安郡主：“你是真的不和本宫走？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
她就是想给小姣姣留下一条活路，才会连夜赶过来。她对她是愧疚的，想用这件事弥补。
“生死有命。”唐姣姣笑了笑。但哭肿的眼睛笑起来委实不好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宁安郡主，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我真的不能也不该走。”
宁安郡主：“你若是想要男子，那天下男子多了去了。活着就好，活着要什么有什么？你若是想，本宫也能给你招一个新的好夫婿。”
她是真的想劝，也真的愿意。
唐姣姣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该如此不是吗？为了另外一个人搭上性命。这世上对你来说只有你自己是最要紧的。”宁安郡主握住小姣姣的手，“你不该的。不该在这场争斗中丧命的不是吗？”
至始至终，唐姣姣都是无辜的。她只是被牵连而已。
“我觉得郡主和明玄都很奇怪，总是在问该不该，其实什么事不该问该不该，要问想不想。”
唐姣姣摇摇头，“宁安郡主，你赶紧去取回你的东西吧。我去房里将你的姜花步摇送过来。”
“你真的不和我走？”
“现在不行。”若是不发生这件事，唐姣姣或许愿意。
但明家看起来就是要出事了，她这时候走真的不放心。
唐姣姣挣开手，转头小跑出去，“观棋，你赶紧带郡主去库房，将那些没动的东西都给郡主带回去。”
说完唐姣姣小跑着往房里去，她得把那一支姜花步摇送回去。
小跑到房门外时，她听到里面的咳嗽声。是熟悉的咳嗽声，心跟着揪起来。
恼？恼的。
爱？爱的。
怜？怜的。
明玄正在收拾东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正好收拾完。转身看是夫人，“正好过来了，为夫帮夫人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夫人跟着宁安郡主去吧，或许能保住一条命。若是跟着我下牢里，只怕要病死。”
唐姣姣看了眼那个包袱，并没有接。绕过对方走到梳妆台前，找到那支姜花步摇，“我没想过丢下你们走。”
若是她此时走了，这辈子都会自责不安。
她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也明白人活一世，求的就是一个心安理得，坦坦荡荡。
“为夫此番怕是难逃了，夫人你走吧。天南海北的去，别多想。里面都是一些金银细软，足够夫人后半生衣食无忧。将为夫忘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不必多想。”
句句听起来是在劝，但明玄最了解夫人。你越将人往后推，她就越往前。
若是她这时候走了，就不是他认识的夫人了。
“阿娘没教过我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唐姣姣看了眼包袱，转身小跑出去。她现在还有气，不想和明玄说话。
气何时消，会不会消不知道。但总归现在是不想和他说话的。
等唐姣姣将东西取回来时，宁安郡主人已经走了。
“夫人，您拿这些做什么？”观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一会儿说要去库房，一会儿又拿了步摇过来。
“怎么就走了？”唐姣姣懊恼，她应当跑快一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