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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息还在，刚刚还能回答。但现在已经昏死过去了。”唐姣姣将衣服盖到明大人身上，“现在是昏死过去了。”
她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宁安郡主将夫君带出去的，身上的伤也应该与她有关。
说心里毫无芥蒂，那是假的。唐姣姣确实生气了，有些恼恨。
“明大人，明大人？”
每隔一段时间，唐姣姣都会轻声喊一两句。想看看明大人是否还有意识。偶尔会得到一两次回应，偶尔便没有。
就在明丞相昏迷时，太子殿下来了。
“明丞相。”太子身披斗篷，借着昏黄的灯光往里面看。却只看到躺在草堆上的一个男子，还有一旁红着眼眶的丞相夫人。
“太子殿下。”一看到太子，唐姣姣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痕，“太子殿下你救救夫君吧。他方才不知怎么回事，被带出去后吐血回来了。吐了好多血好多血。”
说罢，唐姣姣还扯起方才擦拭血渍的袖角。
太子看了眼牢房，这地方别说是一个病秧子哪怕一个健全的人待久了也受不住。
“方才是谁来过？”太子侧头问一旁的守卫。
“是宁安郡主。”守卫也不敢放肆。
今儿这真是不知吹了哪门子邪风了，大人物接肘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刑部的地牢才是早朝议事的地方。
闻言，太子也是长叹了一口气，“皇姑姑啊。”
不曾想是如此。
就在两人说话时，明明已经昏厥的明玄突然又开始吐血了。连吐了三次，一次比一次严重。
“明大人！”唐姣姣忙用袖子去擦，但不知为什么她却觉得这血怎么都擦不干净。
好好的一个人，怎会伤成这样。
“明大人，你挺住啊明大人。”唐姣姣吓得都要哭了，眼泪不停地吧嗒吧嗒的掉下去。只恨不得替明大人受这份罪。
太子叹了口气，也不知做了什么能将明丞相伤成这样。他脱下身上的披风甩进去，“丞相夫人放心，孤会尽力而为。”
现在还不行，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明丞相这副样子，只怕也挺不过太久。
唐姣姣爬过去把披风捡起来，帮忙盖到明大人身上。虽然有点短，但还好足够厚实，能够抵御寒冷。
嘱咐几句后，太子转而去看隔壁看看明景。
“太子殿下。”明景看起来显然比明玄好多了。起身行礼，“太子殿下，能否为我父亲请位太医过来？我父亲年后身体就不怎么好，只怕在牢房里挺不过几日。”
“放心，孤尽力而为。”
太子安抚完明景后便转身离开，临走时还问了狱卒，“宁安郡主到底做了什么？”能将明丞相伤成这样。
而且，明丞相的官职还挂着呢，若是真的出事，只怕堵不住悠悠之口和天下的读书人。
明丞相还是大儒，颇受敬重。要说读书人批判起人来，笔杆子都能给你戳出血。
“回太子殿下的话。”狱卒也有些为难，干脆跪下才敢说：“宁安郡主过来，狠狠地踹了明丞相两脚。第二脚正中胸口，还把明丞相踹飞到墙上去了。踹完，明丞相就吐血晕倒了。”
狱卒磕磕巴巴的说完，头也不敢抬。
太子听完面露无奈之色。平日里皇姑姑的手段他知道，这两脚踹过去，能活着只怕是上天庇佑。
不行，这样下去明丞相只怕撑不到三日，不如先请个太医过来。
查看完后太子先回去跟父皇禀告了，也说明明丞相的情况危急。
还是一旁的扈太医主动提出，“陛下，不若让臣去诊脉？此前臣在明府给明大人看过一次。”
皇帝对扈太医还是放心的，否则也不会让其时时刻刻都在身边候着。点点头，示意让太子亲自带着扈太医去。
但不能现在，至少要到晚上或是明日。
这一晚唐姣姣就干熬着，一刻也不敢闭上眼睛。她看着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的模样。想起她的阿爹阿娘。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无助悲伤的守在床前，看着他们一点点的死去。
“明大人。”唐姣姣轻轻喊了声，却不奢望能得到回应。
“夫人。”
一声轻轻的夫人，在幽暗凄冷的牢房里格外悦耳。让唐姣姣瞬间清醒过来，“明大人，明大人你还好吗？”
明玄气若游丝的张了张嘴，几声咳嗽却让人越发担心。
“明大人，你好好的别担心。太子说他会尽力救你的，别怕！太子殿下一定可以的，明大人。”
明玄只是摇摇头，把手从披风里伸出来，颤颤巍巍的想抚上夫人的脸，“夫人，若是为夫死了咳咳——你就，就改嫁吧。”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会好好的。”唐姣姣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握住明大人的手，“你会好好的，太子殿下会救你的。”
闻言，明玄轻轻摇摇头，“太子殿下咳咳——也难啊。为夫唯一放心不下咳咳—的就是你。”
“夫人，为夫对不起你咳咳——对不起咳咳———”
随着述说，咳嗽声越来越密。
“你别这样说，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了。”唐姣姣擦了擦眼泪，哽咽得不像话，“别说了。”
“能否临死前咳咳—再听夫人喊一句夫君—”明玄长叹一口气，“死而无憾。”
唐姣姣：“夫君，夫君你不要死。我见了阿爹去世，也见了阿娘去世，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你去世。夫君，你好好活着好不好？我原谅你了。”
明玄来不及回答，直接晕死过去。
“夫君，夫君！”
明景在一旁听着姨母哭泣，靠在墙上摇了摇头。父亲的演技果然是登峰造极，将人骗成这样。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太子殿下总算是带着扈太医过来了。
“太子殿下！”明景看到人过来，也要继续往下演。从地上站起来，在看到太医时。明景几乎感动得要他痛哭流涕。
“末将多谢太子，太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明景跪下磕头。恨不得将太子奉为救世主。
“明将军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