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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儒柏从箱子里拿出一册书翻读了几页,平静的眼神中也添上了几分惊叹!
他想即便这娄四郎有些才华,以他这年纪做出的文章,定也是华而不实的漂亮东西,不想这少年竟是真的胸有丘壑!
将书卷放回到箱笼中,萧儒柏朗声道:“把人统统押去衙门,一个时辰后开堂审案!”
百姓们都好奇这案子最后会审出个什么结果,全都打算等会儿一起跟去衙门看看!
沐云书已经说过不会参与作弊一案,所以没有同往。
吴非衣低声在她耳边道:“殿下放心,我绝不会叫人有机会弄脏您半片衣摆!”
沐云书不知吴非衣到底是什么时候联系上永仓的,从前遇到这种事都是她一个人在想办法破局,这种被人保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那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沐云书眼中全是笑意。
这时候,萧泽玖的长随金宝牵着马走了过来,将缰绳递给吴非衣道:“小吴大人,九爷请您一起去衙门听审!”
吴非衣点了一下头,转身对沐云书道:“殿下等我消息!”
废了些力气爬上马背,吴非衣这才策马赶上了萧泽玖等人。
萧泽玖骑得很慢,一直在队伍的最后侧,听见后面的马蹄声近了些,这才把伸出去的耳朵收了回来。
状若无意地向后看了一眼,见吴非衣把缰绳捏得死紧,他忍不住开口道:
“用不着这么紧张,马儿都是有灵性的,你紧张,马儿也会越紧张,反而骑不好!”
说着,他逼停了马儿,等吴非衣来到他身侧后,便伸手调整了一下她握着缰绳的姿势。
无意间碰到了吴非衣的手,萧泽玖脑子登时就轰了一下,好像有焰火在脑子里炸响。
怎么会这样呢?他碰金宝的时候可不是这感觉!
这小手怎么这么好摸呢?
吴非衣见萧泽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拧眉道:“九殿下,您怎么了?”
萧泽玖尴尬地转过了头,讪笑着摊开自己的手。
“没什么,就是觉着你的手怎么会那么小……不过你个子不高,手不大也正常!”
说完这话,他才意识到男子最不喜欢听别人说他矮小,忙又找补道:
“你虽然矮,但生得清秀,别往心里去!”
吴非衣嘴角抽了抽,“多谢殿下安慰,让在下受伤的心终于死了!”
萧泽玖忍不住大笑起来,看得一旁的金宝直翻白眼。
这两日九爷一直闷闷不乐,他想尽办法逗爷笑,换来的都是爷的眼刀子,怎么小吴大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爷笑得如此开心?
难道爷是想要换掉他了?
金宝委屈得不得了,可又不敢插嘴,只能默默跟在两人后头。
可他发现九爷最近不仅心情奇怪,眼神也不大好使,那么宽的路不走,怎么一个劲往小吴大人那边偏呢?
还说教小吴大人骑马,自己先好好练练吧!
萧泽玖并不知金宝一直在身后吐槽他,他若知道,便能为自己耳根发烫找到借口了!
与吴非衣并排行了一会儿,他又低声道:
“你那油纸伞的故事编的不错,不过今日后,永仓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那油纸伞上的画像,就是娄家老贼逼着娄四郎所画,此事除了娄珏和永仓,就只有你我知晓,不能再叫第五人知道画像的真正来历!”
吴非衣挺了一下身子,严肃地道:
“有关我们昭庆殿下的名誉,我自是知晓,绝不会露半句出去的,倒是九殿下您那么喜欢喝酒,莫要喝多了什么都往出说!”
萧泽玖也正经起来:“除了与你,我不会再与人喝得那么醉!”
这话让吴非衣心尖莫名轻颤了一下。
除了她?
九殿下竟这般的信任她么!
脸颊莫名的红了红,吴非衣转过了头:“任何人面前,殿下都要保持清醒才好!”
她也要清醒一点,九殿下随口一说,她怎么就会觉着自己与众不同了呢?
萧泽玖并不知吴非衣心中所想,被她疏离对待,心里又有些难受起来。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喜怒,是会被这小子牵动的!
可这到底是不是喜欢呢?也许只是格外欣赏?
想起与吴非衣初见时的情形,为了帮陈大人申冤,他竟把陈大人的事情写成了话本子,希望将陈大人的事迹传扬出去,以此来帮他翻案。
明明势单力薄,手无缚鸡,可即便险些陷入绝境,她也从没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还有在酒楼探听裴家消息的那次,分明已经被吓得不行,可他认定裴家要对皇妹不利,还是会不顾危险为皇妹查清事实!
萧泽玖越想,心口就越烫,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滋味了。
瞟了吴非衣一眼,他清了一下喉咙道:
“那个……多亏你解决了伞的事,这案子告破,你功不可没,爷带你去喝两杯!”
吴非衣之所以会提前找到永仓,这还要多亏了童辉。
昨夜童辉准备去调查举报娄珏之人时,在府门口遇上了吴非衣,他觉着吴非衣脑子比他好使,便将娄珏想要见沐云书一面的事情告诉给了吴非衣,问她应不应该让殿下知晓。
吴非衣也觉得这个时候不能让殿下去见娄珏,想来想去便说这件事交给她来办。
与童辉分开后,吴非衣本想直接去大牢见一见这个娄珏,想知道他到底什么目的。
但转念想到自己是昭庆府的人,昭庆府的人三番四次递牌子去见娄珏,定会给人留下把柄,想来想去,能信得过且能帮得上忙的人,只有九殿下了。
于是她便找到了萧泽玖,并在他的帮忙下顺利见到了娄珏。
想起昨夜在牢中娄珏与她说的那些话,吴非衣眼里添了几分悲哀与无奈。
她不好去评判娄珏,他的心思的确见不得光,可这见不得光的心思又是那么的纯粹,没有一分想要占有的龌龊。
他只是单纯的思念和惦记一个人,那个给他带来生的希望的人。
被抓以后,娄珏想的皆是不能给殿下带来麻烦,而他最害怕的,就是对他来说最美好的东西被人扒开,然后嘲笑、唾弃。
好在,童大哥将娄珏要见殿下的事情告知给了她,不然今日的事的确会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