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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给季长恒多少缓冲的时间,在曦姮离开后,希尔麦便缓缓踱步从外走来。他面不改色的迎着季长恒戒备的视线,示意那些小蝙蝠们抓紧将不相干的人带下去。“你要把他们带去哪里?”
季长恒眼神瞬间一变,他艰难的朝着正在奋力挣扎,却已经被小蝙蝠们拎起来的三人伸手,可指尖还不曾触碰到他们的衣角,这三人已然被带出了门外。哭嚎声在远去,季长恒丝毫平静不下来了。他赤红着双眼,愤恨的看着面前的希尔麦。“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谁知,面对着季长恒的质问,希尔麦面色浅浅露出一抹微妙的诧异。“你还有心思去关心他们?”
他觉得有点好笑。谁都能看出来,这三个人不过是用来牵制着季长恒的棋子而已,只要曦姮一天没有对季长恒失去兴趣,这三个人就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就是在地牢里吃亿点点苦头而已。所以……季长恒有这个精力去关心这三个人,倒不如多关心一下他自己?当然,这一点希尔麦没那么有闲工夫的去和季长恒说明。区区一个人类而已,现在不过就是仗着那张脸,被曦姮殿下当做一个玩物的打发时间玩意……想到这里,希尔麦的目光扫过季长恒的这身皮囊,眼底划过一线说不出的恶劣冷意。“……别以为你有这张脸,就能够高枕无忧了。”
什么?这话题跳转的太快了,快到季长恒都有瞬间的反应不过来。但希尔麦可不会去管季长恒的态度。尤其是……想到之前季长恒还没有暴露真面目时,曦姮背地里为他所做的一切,希尔麦就心情急速变差。他悠然一声冷笑。“果然不该是你的,就永远不会属于你,你配不上殿下为你筹谋的一切,你也永远都想象不到,你究竟失去了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季长恒连希尔麦话语之中的嘲讽都只当不存在。“……曦姮,她……为我做了什么?”
就好像是暗无天日的空间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束明光,他紧张的看着面前的管家,双手不知何时居然悄悄握了起来。这段时间对季长恒而言,真的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变故。一桩一桩堪称是他从未想过的折磨事情堆积起来,压断了他的脊梁,压塌了他的傲气,压的他几乎双目漆黑。他从未这么残酷的被人死掐着面对自己最阴暗的一面,认知到自己究竟有多么的卑劣,有多么的弱小。哪怕季长恒并不承认,但他的心却很真实的明白,在曦姮面前,他一无是处,即便最大的抗争,也不过是一场逗乐,那种无力挣扎到绝望的窒息感,逼得他连自己的大脑都在潜意识的否决着自己。季长恒需要肯定。他现在是那么急迫的需要肯定。需要一个比他强大,强大到足以被他所臣服的存在的肯定。这个存在不能是季父季母,也不能是还需要他所庇护的林安秋,这个存在只能是将他的信念折辱至此的罪魁祸首曦姮。虽然……这个肯定,是来自于过去。可……就算是过去的,那也是来自于曦姮的肯定啊!是如今这个俯瞰着他的命运,说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的曦姮的肯定啊!他想要知道曦姮为了他做了什么,他想要知道,自己是值得的,即便这个值得,只是曾经。可,那也是真实存在的证明,不是吗?“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不好——”他近乎于恳求的看着希尔麦,大脑快速运转之下,凭借着本能,季长恒准确的戳中了希尔麦最为在乎的点。“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知道我现在是咎由自取……”他的言语,是那么的诚恳。“你喜欢看我痛苦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我究竟失去了什么,我才会更后悔,更不甘,更难受啊——”居高临下间,希尔麦看着那张脸,眼神晦暗。不得不说,季长恒提出的这个说词,是真的说服了希尔麦,也勾起了他诉说的欲望。反正……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就算说给他听,他又能怎么样呢?心口的郁气好似稍稍退散了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想着曦姮之前给他输入的“真实”经历背景,希尔麦重新挂上了那副虚假的微笑。“就在你去机场接林小姐的那天,殿下其实顶着冕下方面的压力,已经准备好了将你转化为血族后裔的初拥仪式……”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冷淡下来。“你可能还不知道初拥仪式对于一位血族来说,具体代表着什么。”
“这么和你解释,普通的初拥,只需要我们血族进行标记和血脉赐予就足够了,可举行初拥仪式的初拥……即使高贵如曦姮殿下,也需要为此付出上百年的休眠代价。”
“一旦初拥仪式成功,你将成为曦姮殿下的嫡系后裔,放在整个血族,以殿下的血统而言,身为二代后裔的你,也将自动带入伯爵爵位,一步登天。”
只可惜,你实在是没这个福气成为超脱的长生种族。是,这样吗?即便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可以为最多不过是曦姮准备将自己带回去,和自己结婚的季长恒面色骤然一白。原来,曾经的曦姮,是那么的重视着自己……的吗?那他是不是可以以为,曾经的曦姮,是真的……爱着自己?恍惚中,季长恒下意识向着希尔麦询问着。他是不是,也曾经有那么一瞬,在曦姮的面前不是谁的替身,而就是季长恒,也仅仅只是季长恒?“或许吧。”
希尔麦的神情更冷了。他垂了垂眸子,突然觉得在这里和季长恒说这些的自己真的是有够无聊的。不等季长恒再度询问,旁边获得了希尔麦示意的小蝙蝠们迅速动身,直接将季长恒领走,洗干净后扔到了一处装饰堪称奢华的房间内。曦姮回到房间的时候,才准备上床休息,手一摸——这触感……不对劲?双眸微眯,她掀开了被子。借着朦胧的血月光线,季长恒堪称是温驯的抬眸。“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