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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行见两人对答如流，心中颇为满意，又拿起两人回家临摹的字帖，余文彦虽然在心中狂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但是看到方亦行紧皱的眉头，他就知道这次肯定要挨批评。
“文彦，你的字练了很久了，但仍然没什么长进，临摹前不要着急动笔，先观察字的走向，每一笔的长短，将其记在心中，练字时要沉下心来，写好每一撇，每一捺，长此以往，必会有所进益。”
“学生知道了，谢夫子教导。”
考教完之前的功课，两人便迎来了新一轮的学习。
方亦行讲完课，见两人还如从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叫自己的书童来伺候自己读书，心里放心了许多。
为了让两人更加专心，方亦行直接让两个书童去了书房外面。
他也要去前面招待江和宜。
被遣出来的乔沛和柳辛倒是松了一口气。
夫子一看便是十分严格的人，他穿着虽不华丽，却自有一股气场在，令人不敢稍有逾越。
要让余文彦来说，这就是血脉压制啊，见了老师就跟鹌鹑似的，老师的话就像圣旨似的。
他们到了外面，也不是无所事事地闲站着，而是凑在一起从怀中掏出各自的书，开始小声诵读起来。
乔沛还十分认真地将不小心压出的褶皱一一抚平。
他很珍惜现在的学习机会，他爹以前还在世的时候，就想送他到村里的李秀才家读书，但是后来却出了意外死了，他娘改嫁之后，就更是没指望了。
乔沛没想到自己被卖后竟然还能读书，哪怕公子就是在玩过家家，他也万分珍惜这个机会。
两人背完自家公子让背的东西，又蹲在地上捡了树枝，开始照着书上的字开始写起来。
他们俩都十分用功，每每学完，还想要多学一些，要是被对方给比过，那被比下去的那个人一定会更加努力刻苦。
余文彦刚开始还想劝，这主子都好好的，也没比来比去，书童倒是开始较上劲儿了。
但是看他们除了比比学习也没做其他的，倒也不再管了，只是暗中关注着，别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便好。再说了，卷吧，卷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方亦行一直不知道两个书童蹲在地上在干什么，只当是两小儿在玩闹，不过心中倒是觉得两个孩子还比较懂事，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吵闹。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方亦行无聊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才发现乔沛和柳辛并不是在玩闹，看他们树枝的运行方向，竟好似在写字。
方亦行踱步出去，就听其中一个小孩儿说道：“这个字的笔顺应该是这样的，公子写字的时候我专程记了的。”
边说还边在为对方演示。
乔沛也照着柳辛演示的笔顺写了一遍，说道：“怪不得我之前写这个字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原来是笔顺不对。”
他们又接着写了好几遍，直到像是把这个字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才作罢。
“你们是在偷偷学习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蹲在地上的两人吓了一跳，他们慌忙站了起来应了一声“夫子好。”
想到刚刚方亦行的话，乔沛连忙答道：“不是的，是公子让我们读书认字的，公子说他读书不能丢人，他的书童也不行，因此每天会教我们一些内容让我们学习。”
方亦行问道：“那你们现在学的哪本书，又学到了哪里？”
“回夫子的话，我们已经快要学完《三字经》了。”柳辛抢先答道。
“哦？学得倒是挺快，不知其中的含义你们可懂？”
乔沛和柳辛对视一眼，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答道：“大部分的内容都懂。”
方亦行便自然而然地考教了起来。
他对乔沛问到：“首孝悌，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应作何解？”
乔沛暗自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接着仔细回忆了一遍，这才答道：“人生放在最首要位置的，莫大于孝悌，其次一等，则是丰富自己对世界的认识，以广所知，多听闻古今圣贤所将的道理，以广所学。知道十百千万之数为某数，识，识……”
“识古今圣贤之事为某文也。”方亦行接着说道。
“谢先生指点，沛记下了。”
接着，方亦行又对柳辛问道：“曰仁义，礼智信。此五常，不容紊。当如何解释？”
柳辛不似乔沛，直接便回答道：“若是天下人都能以仁、义、礼、智、信这五种不变的法则来作为自己为人处世的标准，社会便能保持和谐，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应以此来约束自己的行为。”
方亦行笑着点点头，夸道：“你们二人，能听你们公子的话好好学习，将来必定有所作为。”
两个人被方亦行夸了，都很开心，对余文彦和余文策也更加上心了，心中暗自决定将来一定要更加好好照顾自家公子。
然后余文彦就发现这俩书童更卷了！
这简直没法活了，本身身边就有个天赋极高，还特别卷的余文策了，这下子又多了两个往死里卷的书童。
无奈他也只好比往常更用功了一些，总不能到时候人家的进度都要比他快，搞得他教务所教吧。
那他的脸往哪儿搁啊。
方亦行倒是心情十分舒畅，他今天虽然是在考两个书童，但是这俩孩子的东西可都是他两个小徒弟教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徒弟把他讲的东西全记住了，还学会怎么教别人了。
这开封府中也没什么人能与他一起分享喜悦，方亦行只好又修书一封给江和宜，字里行间全是炫耀之意，最后还不忘感谢江和宜：江兄给我介绍了两个如此优秀的弟子，某真是不胜感激。
接到不知道多少封炫耀自家弟子的信的江和宜表示：我也真的谢谢你总是给我写信夸我给你介绍的好徒弟（白眼）。
注：这些关于三字经的解释是我在小红书上找到引用的。